季玄腼腆地笑了笑:“叔叔好,不重,我可以拿。”

“我鸡哥——”荀或拍拍季玄小腹,“这里可都是硬邦邦真家伙。”

倒是没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像极了在和父母夸男朋友。

褚臣和俞斐下午也回来了,季玄正在煲佛跳墙,一室浓郁的香。荀主任背着手站在阳台,拿出指点江山的气势感叹:“非典那年我就在这间市医院,那时它规模还没这么大,病床都不够用。唉,其实哪里都不够用,病人都躺走廊。我那时挺胖,走廊密密麻麻全是疑似病人,我挤都挤不过去。”

“爸,您现在也不瘦。”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是事实——啊,好一条风尘仆仆的鱼,好一只舟车劳顿的猪。”

荀主任颠着弥勒佛似的身材走过来。俞斐,褚臣,荀或给他介绍。猪鱼乖巧:“叔叔好!”

“哈哈,叫叔叔多显老,我也z大医学院毕业的,叫学长就行。”

“荀主任,”荀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您这是猪骨浓汤回锅煲——太油腻了吧!”

季玄大显神通,铺了一桌子满汉全席,殷殷切切地给荀主任夹菜。

他吃一口,荀或就装模作样替他大叫一声:“好!”

生怕老父亲品不出季大厨手下真意,还给配诗。宫保鸡丁叫“花重锦官城”,白焯菜心叫“接天莲叶无穷碧”,清蒸螃蟹叫“数枝红杏出墙来”。

“小崽子,”荀主任给逗乐了,端起白饭问他,“这个叫什么?”

“一夜满林星月白!”

俞斐噗嗤一声把“望湖楼下水如天”呛进了喉咙,褚臣赶忙给他拍背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