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假戏[娱乐圈] 萝卜兔子 3564 字 5个月前

反倒是简临自己没在意吻戏的这个点。

拍什么不是拍,拍什么不是戏。

他和陈阳十岁出头那会儿在一个古装剧里做群演,一群小男孩儿光着屁股在河里拍玩儿水打闹的戏份,不也照样拍了,还一口气拍了五六条。

比起别的,简临更在意他饰演的角色,以及《春光》到底是个怎样的故事。

所以一拿到属于林曦的人设大纲,简临就没抬过头,罗洪讲罗洪的,他空出一只耳朵听,视线和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手里的册子上。

林曦,18岁,城市底层家庭长子,父亲早逝,和母亲妹妹一起生活,高中辍学,打工养家。

有两个最好的朋友:井晓芸(女二)、耿丘(男二)。三人同龄同级,曾在同一所高中念书,林曦辍学这一年,井小芸、耿丘高考,耿丘考上大学,井小芸落榜复读。

林曦有一个关系很好的邻居老太太,老太太退休前是他们高中的副校长,独居,死去的丈夫是位有些名望的大学教授,有一个得意门生,叫罗誉。

罗誉,30+,生意人,故事一开始的时间点,正是他刚刚回国的时候。

林曦和罗誉的第一次相遇,就是在后者拜访完师母离开的路上。

因为整本册子主要讲的都是人设,因此在交代了主要人物之后,便没有展开描述剧情。

而是用不同的图表勾勒了人物和人物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个关系中,林曦的性格、心理、状态。

比如家庭关系里,林曦和妹妹之间的箭头上写着“疼爱”“轻松”,林曦和母亲之间则是“复杂”“沉重与爱”。

比如和井小芸、耿丘的关系里,有一个大众耳熟能详、影视剧里最常出现的三角关系:耿丘喜欢井小芸,井小芸喜欢林曦。三人同时又是朋友。

册子很薄,小小一本,简临一页一页翻过去,从他这边的主要人物关系和词句描述中摸索出了一点大概的剧情——

一个跨越年龄和身份地位的感情故事。

18岁和30岁,辍学高中生和归国生意人。贫穷与富有,底层对中产。

两个完全不同的、本该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生的纠缠和碰撞。

简临翻着翻着,最后一页,没了。

好像不相信一个主演的人设这么精简,又翻回到第一页再看了一遍。

耳边,罗洪的梳理也很概念化,而比起人物、剧情,他讲的最多的反而是画面质感。

简临一直在听,很快发现《春光》还真是一部文艺片,准确来说,是一部不准备面向国内市场、也不可能在国内上映、目标观众在国外、奔着各种电影节去的同志题材文艺片。

因为是文艺片,画面的质感和唯美度被一再拿出来强调,同时被拎出来的还有剧情节奏和叙事风格。

说着说着,才又说回到角色上。

罗洪:“总的来说,先拍的上半部分还是挺轻快明亮的,打打闹闹、情情爱爱,内容也不沉重。文艺片嘛,沉重的那部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不过在我们这剧里,那都是后半段的事情了。”

罗洪:“后半段的事情么,那就后半程再说,咱们先把电影前一半拍好。”

终于有人举手,是穿着影视学院羽绒服的那个男生。

邱帅:“导演,我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按照电影的顺序拍?”

罗洪:“聪明!差不多就是这样。”

厅内一阵小小的骚动。

要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为了缩减资金、时间和其他各种成本,剧组向来喜欢按照场景拍戏——因为一部剧,发生的事件所在的场景是有限的,这么一来,从节约和效率的角度出发,一个场景里无论有多少剧情,无论这个剧情是在整部剧的前期中期还是后期,都是一股脑地全部拍完,再换下一个场景。

按电影剧情发展的顺序拍?

那得换多少次场景,来回挪多少次窝,重新取景都特么能把人搞死!

小伙伴们交头接耳小声议论,怀疑这种拍法到底行不行。

罗洪清了清嗓子,示意众人安静,解释道:“我知道大家疑惑什么。咱们导演暂时还没来,我就先替他和大家说一句,放心,拍是肯定能拍的,没问题,等明天去了拍摄厂房那边,你们就知道我的自信哪儿来了。”

又说:“这么拍,其实也更有利于演员老师们对剧情的理解和情绪上的转变,咱们毕竟文艺片么,不像别的片,还能不走感情剧情来凑,咱们无论拍什么,感情戏时时刻刻都要走一走。”

这时又有人提问了,是简临。

他举了举手里的册子,封面转向罗洪,问:“为什么有个‘上’?”

罗洪:“是啊,刚刚不是说了吗,先拍上半段,等上半部分拍完了,会再开个会梳理一下,梳理完开拍下半部分。”

简临正对面的一个大眼睛女生:“所以上半程就是打打闹闹、情情爱爱,”顿了顿,扬眉,“再加个三角关系?”

罗洪笑眯眯,左右看看:“演员组老师疑惑很多,是因为没在册子上看到剧情内容吧。”

刚刚的女生眨眨眼,翻着册子,说得直接:“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啊。”

罗洪哄小孩儿似的:“没事儿,晚一点知道不影响的,反正都晚了这么久了,不用在乎这一天两天,明天就开拍了。”

跟着玩笑:“你看我们总导演都晚了,现在都还没到,他都不急,演员组的老师们也不用急。”

说着说着,还拉了一个“垫背”的,看向左手边:“骆老师也不急吧?”

方骆北淡淡的:“嗯,不急。”

看向他的部分人:要命了,怎么方骆北一开口,这话题的味道都变了,总觉得不是在聊剧本,而是在继续刚刚的十二三四五六场吻戏——

罗洪:“(吻戏)不急吧?”

方骆北:“嗯,不急。”

“……”靠!

离得最近的陈阳已经默默用手捂住了半张脸,用力地搓了好几下:是梦!一定是梦!醒醒!快醒醒!

真醒过来,是次日早上六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