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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宇这位置也不好动脑袋,只能艰难地侧过头去看阿崇,下一秒阿崇伸手握住他半边脸,亲了上来——他们就用这个有些奇怪的姿势,接了一个奇怪的吻。

说奇怪,是因为宁宇一直觉得自己被压迫,在靠近危险,阿崇把他带进一个矛盾又诡谲的世界里,把那个世界的氧气渡给他。

多奇怪,这个吻明明心不在焉,宁宇还是腿软了——阿崇身上的气质虽然复杂,但这种时候总是很有男人味。

真的好奇怪,宁宇觉得阿崇嘴里可能有春 药一类的东西,他开始把自己代入一个柔软的角色,他开始对那种神秘的支配臣服,低下头颅。

比起宁宇,阿崇就清醒多了。

他在想,宁宇如果看到自己过去的样子,知道他和三姐交谈的内容,还会对自己露出这种表情吗?不可能吧。上流和下流之间有一条界限分明的线,你进不来,我出不去。阿崇知道,自己就是下流,所以他想把这个干净的人也拖进来,让他一起下流。

阿崇看着宁宇迷迷瞪瞪的眼神,突然想起了,那些年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啪啪啪,和种那声音挺像的,都是肉贴肉,都是施加和承受。

三姐养他的这些年一向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其实也能理解,一个没结婚的年轻女孩,24岁,最好的年纪,怎么可能愿意帮不爱自己的男人养他的儿子呢?

爱的男人不愿意爱自己,男人的妻子骂她biao子,难道她还要喜欢他们的儿子?

肯定做不到吧,三姐本来也不算是什么良善之辈,怎么可能对阿崇好呢。她压根不管阿崇,打算等着刀哥来把这拖油瓶给带走。可是日子过去了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三姐终于相信了,她和阿崇,都再也不会等到刀哥了。

知道刀哥夫妇被抓的那天,三姐回家后用衣架狠狠地打了小阿崇一顿。后来打累了,她开始哭,一边哭一边骂刀哥,骂自己命贱,骂一切,骂她能看到的一切。

小阿崇觉得她哭得实在是太丑了,就擦了擦鼻血过去抱了三姐一下,说:“你别哭了,我会听话的,我以后赚钱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