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知吃痛松了手,力气也耗的差不多了,一时不查就喝了好几口水,戚憬然却在此时求生欲大涨,整个扒着杜梨知不放,手脚并用的想借由杜梨知来让自己不要沉下去,杜梨知被他又扯又拉,那家伙还企图踩着他浮上来,害他出气多入气少,险些就要窒息。好在最后他的体格占了上风,又找准机会直接给了戚憬然正脸一拳,这才让他老实下来,终于拖着像死猪一样的人爬到了小坡上,此刻杜梨知只觉鼻子喉咙再到胸口都酸麻的吃不消,只想倒下就不起来,偏偏还要去看那人死了没有。
戚憬然无声无息的躺着,杜梨知爬过去先按他的肚子,又去按他的胸口,急救的知识他也只是在电视里看过,现在自己实行起来哪里摸得到门路,试了两下知道这样不行,人命可耽误不起,也顾不得要不要脸了,直接扯着嗓子就喊起了救命。
好在他们就在酒店附近,夜里又死寂无声,杜梨知嚎了两下就把剧组的人给引出来了,一伙人看到此情景都惊得不轻,成骄似是对此很有经验,卷起袖子就熟练的给戚憬然进行了基础的施救,一番摆弄,戚憬然终于咳了两口水睁开了眼睛,成骄忙让人把他送去医院,再回头看着呆坐在原地的杜梨知,面有深意。
杜梨知喘着粗气对上成骄的眼睛,察觉出里头的神色有些不对,不敢置信道,“你他妈……不会以为……是我把他推下去的吧?”他真要干掉那人,现在还用得着这么狼狈的把他给捞起来么?!杜梨知就这么半趴在地上,全身湿的像个落汤鸡,头发还不停的滴着水,风一来更是跟着打冷战,想到自己忙活了半天竟然还得到这样一个结果,杜梨知只觉得说不出的操蛋!
成骄见他脸色青白,缓了表情,脱下衣服想给杜梨知披一下,口里道,“我没这么想,你还好吧?要不要也跟着去医院检查一下?”
杜梨知一把拍开他的手,直直对上成骄的视线,冷声道,“走开,老子没事,你他妈打着什么念头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是,我是巴不得把他扔到海里好好泡一泡,我现在还巴不得把你也扔进去呢,不过我做人还不至于这么下作,我说没有,你爱信不信,要是你想再像刚才一样给温寅打小报告也没关系,老子不怕你!”
成骄皱眉,“我什么时候给温寅打电话了?”
杜梨知懒得理他,推开对方跌跌撞撞的打着颤回了酒店,一进房间先好好洗了把热水澡,这才把一身寒气给压下去了不少,躺上床打了两滚,脑子里还想着不知道戚憬然这小子死了没死,或者是成骄会不会真跟温寅汇报这事,但又马上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才拿被子蒙着头睡了。
只是一晚上杜梨知都睡得极其不安稳,不停地在做梦,一会儿梦见自己在水里浮浮沉沉,一会儿又梦见戚憬然踩着自己的头往上爬,自己整个人都快陷到泥地里去了,后来竟然还梦见得知这一切的温寅痛彻心扉的看着自己,仿佛自己是个杀人凶手一样。
杜梨知猛地惊醒,只见床头站着一脸担忧的成骄,而天光不知何时已是大亮。
成骄摸了摸杜梨知的额头,口吻沉道,“这是起烧了?”
杜梨知皱眉扭开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好像是他的房间吧?只是一开口的声音变成了公鸭嗓,难听到极点。
成骄道,“阿寅一直在给你打电话,但是你不接,他这才想让我来看看,没想到我敲了半天门你都没反应,我只有问服务生拿了钥匙。”而一开门就见杜梨知脸色潮红半死不活的倒在床上,成骄喊了他好久他才睁开眼,此刻伸手一摸更是烫得吓人。
杜梨知倒回床上,把头埋起来,“老子没事……”
可是成骄却不给他耍赖的机会,半强硬的把人拖起来带到了镇上的小诊所去,说自己是看在温寅的份上,要是杜梨知有个三长两短,没脸的可是当初说过会关照杜梨知的成骄。然而那里的医生在给杜梨知量了体温,检查了他的症状,又得知他之前曾经有溺水的经历后便郑重建议他们应该去大医院医治,免得耽误病情。
“什么呀,哪儿这么麻烦,我就是有些感冒,开点药吃吃得了。”杜梨知听着成骄的翻译后,不满道,他一向身壮如牛,以前几百年也不生一次病,怎么可能这么脆弱。
医生苦劝无果,见杜梨知还是坚持己见,成骄这才道,“你不听从安排也行,我们这次就按消极怠工处理,之后进度如果延迟只能算你头上了,包括全员在当地的所有开销和回程的机票,或者,我现在打电话给温寅,让他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