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海远跟了亦仁近十年,对他的性子了若指掌,于是立于案下不吭声。
等到亦仁将奏章批复完毕,起身走出门去,他才跟在亦仁身后随他而去。
亦仁与往常一样直接去了天牢,却没有跟平常一样走近陆展亭,而是站于牢房外。沈海远进去将沉睡的陆展亭拍醒,陆展亭揉着睡眼,打着呵欠转过身来。
亦仁看着他,微笑道:「展亭,听说你跟大理寺卿开了一个玩笑。」
陆展亭微笑了一下,挨着牢房的墙盘腿坐下,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认为这个玩笑开得不好,你是不是要跟大理寺卿澄清一下?」亦仁坐在沈海远拿过来的椅子上,缓缓地道。
陆展亭打了个哈欠,衔了根草,侧脸看着亦仁,淡淡地道:「这个玩笑固然不好,难道你要我开玩笑说皇太后是你派人杀的么?」
亦仁微笑道:「我倒觉得这个玩笑比你那个要好!比较像玩笑一点。」
陆展亭抽出嘴里的草根,转过头,看着他良久,道:「皇太后难道不是你杀的吗?」
「何以见得她是我杀的,慈宁宫不是有八宗亲王镇守,三百个皇家侍卫包围保护着吗?」亦仁微微一笑。
「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固然是一种遗憾,可要想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这见与不见,都在皇太后的心里。」陆展亭一字字地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