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琰,没事,不用你操心,你坐下歇着,我们俩搬!”徐绮裳说。
“多大个事儿……这都不算个事。”裴知讯说。
两个老家伙,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开始往外挪这只床垫。床垫齐着门框高,高度恰好卡在门框上沿儿,竟然出不去,得侧过来,倾斜出一个角度,一寸一寸地给蹭出去……
徐绮裳以一个优雅的半蹲姿势,从下方架起床垫。
裴知讯在外面拖,很沉,不好拖,拖不动啊。他用半边脸抵住床垫边缘,眼镜就从眼眶蹭到脑门上去了,眯着俩眼,一头汗,那样子无比滑稽。出了这道门也算是一位剧作大家,在外边都是给别人写本子写段子的,在家里,自己就能编成个段子……
裴琰坐了一会儿,一声不吭地起身,去帮忙推。
“我们不用你。”徐绮裳一摆手,“觉着老娘的基本功不如你是怎么的?我还蹲不下去怎么的?”
“不会,您最牛了,咱家功夫您是第一牛……”裴琰从后面搂了他亲爱的老妈,下巴靠在妈妈肩上。
现在就想抱着谁,找一个能接纳他的怀抱。
“那当然了,我现在下腰还利索着呢,我学生都夸我保养得好。《贵妃醉酒》,《穆桂英挂帅》,在台上唱念做打都是全套,也没比你差。”徐绮裳说。
强尼吴从门框外面试图帮忙拽床垫,床垫在这人手里就是纹丝都不动。裴知讯冷哼了一声:“就你这胳膊,这个腿儿,算了吧,一看年轻时就没干过活儿。我们这些人,小时候还是吃过苦的、搬过砖的!”
巨大的床垫终于被拖到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