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去找额外的团队,公关也没有及时运作,但是热搜撤得最快,这背后肯定有人在帮忙。

“这边!”看到秦笙拎着一袋早餐走出来,气色好到可以去拍日系的生活硬照,高婕由衷地期待他永远这样迷人。

秦笙在里面穿了黑色的高领毛衣,外罩一件白色的羽绒大衣,面包款的大衣臃肿,但穿在模特比例的他身上更显大长腿的优势。“换了辆车啊,怕跟拍吗?”

他的指尖冻得发红,露出来的手腕白得发亮,脸上挂着很平常的笑容。

盯着他一举一动的高婕欣慰地笑了。不管是不是伪装的平静,能好好应付生活就行。

秦笙外公的追悼会在市里规模最大的殡仪馆准时举行。秦外公在机关里的背景深,驾鹤仙去的消息发出去,来送花圈和换联的单位来宾络绎不绝。与他沾亲带故的故人也都来了,大树虽然倒下,树荫还在,家族传承的意义就在于此。

主持人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介绍到场人员以及因故未能到场的来宾,秦笙挽着从国外赶回来的母亲,统一样式的白花缀在他的胸前,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全程垂首站在家属区的第二排。

披麻戴孝的直系亲属里就他的社会身份最为特殊,为了不生出枝节,他这些天没登微博,没附和工作室的澄清,只想安安静静等待葬礼结束。

不过……这不太可能。

在主持人报送花圈挽联的来宾时,场馆里出现了一些骚动。秦笙的至交好友个个都是大腕,众人听到新闻媒体里出现的人名,稍微打听一句,开始明目张胆地找秦笙在哪儿,并希望他抬起头。

江培衡有点事绊住了脚步,他到的时候,扶着灵柩向遗体告别的秦笙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明星是要牺牲隐私的,但在这样的场合仍然要被别人玩味地盯着,也难怪秦笙那样一脸麻木。他如果是花园里带着朝露的玫瑰,此刻只剩下被塑封后的干瘪形状。

繁琐的流程结束后,追悼会的哀乐随之停下,人群鱼贯而出。秦笙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松口气了,虽然他把周围的人都视作空气,但是也会让人窒息的。他一手扶着哀痛过度的母亲,另一手准备捞起手机给高婕打电话。

突然间,秦笙注意到靠着柱子站着的江培衡,江培衡不走过来,大概是看到自己身边还有母亲在。于是秦笙低头给江培衡发短信,然后对后者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手机。

“你怎么来了?”

这不情不愿的口气……

江培衡带着微笑回复:“今天是老爷子的最后一程。”

秦笙单手捏着手机,敲敲打打,删删减减,最后说:“外面下雨了?”他看到江培衡脚边有一摊水渍,都怪江培衡喜欢乱坳造型,伞还要背手放着,不然他第一眼就应该注意到的,而不是看着对方的眼睛忘记自己想说什么。

手机的通讯灯在闪,秦笙没能点开江培衡发的信息。因为蓝眼睛的继父过来了,一家人难得见面,就算不愿意同桌吃饭,总要多聊几句近况。

这一聊,把送伞的高婕给等来了。江培衡在圈有盛名,金牌经济认识他是应该的,但高婕认识江培衡的前因后果却很曲折。她装作没看见江培衡,用最快的速度把秦笙拉走。

雨越下越大,像黄豆一样砸到车盖上乒乓作响。路边只剩下两三台车了,秦笙一眼就看见了江培衡的座驾。他想回头,高婕把宽大的格纹伞往后一遮,“看什么呢?”

有些事秦笙不知道更好,她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那辆车不错。”秦笙莫名笑得灿烂。

“哦……”高婕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上车吧。”

后座放着高婕裹了一层粉色外皮的新电脑,之前还没冒出来,证明高婕在开追悼的时候一直在处理工作。秦笙把它端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仔细地查看着文档内容。

高婕本来就是谈工作的,看到秦笙好像有点心动,正好切入话题,“表格里都是今年的真人秀邀约,我觉得你可以挑一个上节目。”

真人秀能给公司创收、能圈粉、还能得到机缘扩充朋友圈,是皆大欢喜、一石多鸟的好事。很多艺人想上一线卫视的综艺还进不了拟用名单,更别提一番名单了。秦笙不愁这个资源,只是大陆歌手像是有不成文的规定,通常严格控制上小屏的次数,以期营造独立于世的歌者形象。

过去秦笙不同意综艺的常驻邀约,确实是为了专心做音乐。

“光今年就有这么多……”秦笙还是第一次看到未经过高婕筛选的邀约。高婕不愧是财会出身,又或者她跟身为王牌经济的弟弟学了一手,做的表格条分缕析,还有判断出来的影响力因子,傻子都能一眼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