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十点的会议马上就到时间了,我们已经在门外,您得快点了。」
林恩祥怔了一下,慌忙将床头柜上的闹钟抓了过来,精致的金色闹钟的指针早已经指到了接近十点的位置。林恩祥懊恼的一拍头,怎么又睡过了?
「我马上来!」
挂断了电话,林恩祥也完全清醒了过来。他小心翼翼的凑近身旁的男子,爱怜的抚顺他凌乱的头发,在他的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那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直观的令人明白床上的人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
「阿文,快起床了,今天是四区的总结会,所有人都要去的。」
身旁的阿文缓缓的睁开双眼,有些朦胧的睡意轻掩住雾蒙蒙的双眸,好似刚刚睡醒的小猫般惹人怜爱。林恩祥笑着又亲了阿文一下:「你啊,不要总是露出这种迷惘的神情好吗?我会忍不住想要侵犯你的。」
阿文的脸似乎微微的红了一下,但随即他又垂下眼睑,轻声道:「可是……你知道他们都不喜欢我……」
林恩祥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阿文轻轻的转过身,身子微微蜷起,看上去有些无助:「你自己去吧,如果我去了,大家都会很尴尬……」
「阿文……」林恩祥心疼的抚摸着阿文的头发,认真的说道:「再等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堂堂正正的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阿文的嘴角轻轻的扬起,羞涩的点了一下头。林恩祥的脸上忽然涌起一丝孩子气的笑容,在阿文的脸上来了一记响吻。直把阿文臊的险些发了脾气,林恩祥才哈哈大笑着跑了出去。
门外,黑色的奔驰早已停留许久,七、八名身着黑衣、戴着墨镜的男子齐齐的向林恩祥一鞠躬:「祥哥早!」
「不早了,」林恩祥爽朗的大笑着:「再睡一会儿就可以去吃午饭了。」
众兄弟都笑了起来。
林恩祥是东区所有地头的老大,跟着他混饭吃的人少说也有数千,多年来的风风雨雨没有令他倒下,相反,却令『林恩祥』三个字稳稳的震慑着东区。他是一个豪爽的硬汉,也是一个值得众弟兄为之拚命的头儿,更是掌握无数人生存命脉的大老板。但林恩祥对自己的兄弟从没有老大的架势,只有一份毫不做作的爽朗笑脸,那是林恩祥独有的人格魅力,也令无数人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
「祥哥。」一个身形魁梧的粗犷男子走上前来:「教父那边催得急,得快些了。」
这名男子外号肌肉强,曾在泰国打过黑市拳,但因太过倔强不肯假输而惹恼了不少黑道人物。最后搞的有家不能回、到处被人砍,被逼的几乎走投无路时,林恩祥却蓦然出面一力扛下,硬是将这个大块头给罩住了。肌肉强曾不只一次问过林恩祥当时为何会选择维护自己而在泰国树敌,林恩祥只是笑着拍拍他的肩,以开玩笑的口吻说『谁让你害我输钱?把你留在身边好好压榨回来再说』。
就这样,肌肉强跟在了林恩祥身边,像一只最忠诚的忠犬,义无反顾的跟在林恩祥身边六年。为他挡过无数刀,挨过三颗子弹,是林恩祥最为忠实的伙伴。现在的弟兄们都尊称他为『强哥』,而林恩祥总是亲昵的唤他一声『阿强』。
疾驰的四辆奔驰很快停到了东区最大的教堂门前。哥德式的高耸尖塔与尖拱入口大气而巍峨,玫瑰花窗端庄绮丽,坐落于繁花似锦的花园庭院之中,响着幽幽的钟鸣声,一派和谐宁静。这里的主人并非仅仅是一名基督教徒,他更是一名教父,一名掌控东、西、南、北四大区所有黑势力的教父。
「教父。」林恩祥向站在神父席的白发老人深深的一鞠躬。
「你迟到了,快坐下吧。」教父慈祥的冲笑林恩祥笑了笑,便再度低下头翻阅着圣经,喃喃的念着祈祷文。
「阿门。」
这座城市中最具实力的四名黑社会老大此刻的表情都像极了虔诚的教徒,毫无平日的杀气腾腾,一个个彷佛听话的乖学生,跪立在耶稣的面前默默的念诵着祈祷文。
当礼拜做完后,教父便逐一询问了各个区域这一个月以来的主要动向,然后颁布了几条新的命令,闲谈了一些家常话,每月一次的全区会议便宣告结束了。当众人纷纷站立起来准备离开时,教父和蔼的声音忽然慢慢响起:「恩祥,一会儿到忏悔室来,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林恩祥怔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回答便清晰的感觉到四周投射而来的炽烈目光,他强迫自己刻意的忽视那些不屑或异样的眼神,淡淡的响应了教父一声,便不再作声。
不知何时起,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起了本质变化。那种意有所指的目光,指指点点的细碎低语,如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的紧跟着自己身后。为什么每个人都用那种鄙夷的目光看着我?为什么?只是因为我所选择的爱人的性别吗?可是,为什么最初大度的表示理解的人们,也都露出了此刻这种莫名的眼神?彷佛,他们在看的只是一个病态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