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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掉了,”程在却放低声音,和陈隶说,“我逃掉了,往上爬了,你,和你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把我拉回去。”

“我,”程在说这句的时候顿了下,像是瞥了谢凛一眼,一掠而过,“永远都不可能是你们的家人。”

那件丧心病狂的人口贩卖案早在八年前就将罪犯逮捕,却早就祸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多少个家庭,就算那些孩子逃出来了,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梦魇里。

包括逃离出来快二十年的程在,每年的国庆都会被拉扯进那个失控的雨天;逃离出来十年的谢凛至今都无法在没有别人的陪同下前往人口密集的场合,他们被刻下了一生的阴影,在用一生的时间往上攀爬。

陈隶的思想和精神都被同化,他一辈子都得不到解脱了。

程在给季长韵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他手下那个人不对劲的事,然后扭头看着站在海底捞门口无言的三个人。

“我先带她回去,”许桐一直牵着谢凛的手,侧头和湛乐说话的时候却放低了声音,“她这种时候……让她待在熟悉的环境里比较好。”

湛乐想说让她回家也行,但转念一想,公寓里对谢凛来说的确比家更熟悉。

“有事给我打电话。”湛乐看着谢凛。

“嗯。”谢凛应了一声,低头把帽檐拉得更低。

两个人打车走了,湛乐和程在也坐进了车里。

天空已拉下夜幕,他们两个坐在车里,谁也没动,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程在说这事儿不严重,现在看来的确是不怎么严重,按之前那几件事来说完全算是挠痒痒了,但还是让人感受到了不痛快。

谁也没想过陈隶能被洗脑成那个样子,被关在一个地方,荼毒得没有自己的思维,只剩下执念,不成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