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湛乐坚定且认真地说,“我等你下班。”

“回家睡觉去,”程在还是笑着,“定个六点半的闹钟,然后来医院等我下班。”

湛乐瞪着程在看了会儿,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中二少年总有太多突如其来的想法,不能惯着,这会儿其实不算太晚,程在也摸不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下班,夜晚的医院太难熬了,没道理因为湛乐一阵莫名其妙的冲动让他真在医院无所事事地熬着。

况且真让他在这儿熬了,俩人第二天也并不能干什么。

两个熬夜熬得精神萎靡的人凑合吃顿早餐后各回各家?那湛乐等他下班的用意在哪?

不过有人等着下班的感觉和平常是不太一样的。

程在下班的时候天亮了,做完交接工作又去看了看丁医生后走出医院——已经九点多了,天边的太阳早早升起,风吹散迷雾又裹起路边的尘沙,新生的绿芽顶掉冬季未落完的叶,几条消息在早些时候传进手机。

早一些的程在已经看过并且回复了,无非是一些湛乐说自己起床了,准备朝着医院大步前行了,早上六点压根儿没有出租车,有也不敢坐,网约车也没人接单。

过了会儿又说自己到了,医院对面那家的包子好香啊,我不打算进医院等你了,在包子店等你,底下配了张包子的照片。

最新那条是刚发的:你下班也太晚了,我都不好意思在人家店里坐着了,我在你车旁边等你。

程在扯开嘴角把手机揣回兜里,朝着停车场走过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夜门诊没有那种怀疑自己会迎着朝阳暴毙的情绪,进了停车场没多久就看见了那个蹲在车旁,蹲在阳光下比起中指正准备把影子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