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湛乐应了声。
风吹起她的头发,湛乐一眼就看见了她脖子上还未散去的淤青,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湛乐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问:“你脖子怎么了?”
“脖子?啊,”湛时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尖刚一碰到就疼得缩了下,“我妈……许芷掐的,她没能掐死我,被爷爷阻止了,也对我失望了,把我所有的证件都丢给我,让我滚。”
“你有钱吗?”湛乐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抖。
“我有,没事,我之前为了逃开那个家存了钱,来找你那次出来得急,什么都没带,”湛时夏笑了笑,她的脸上竟然看不到太多的恨意,只有逃离后的轻快,“我买了去北方的票,今晚就走。”
“……好。”湛乐点了点头。
湛时夏收起笑,认真地看着湛乐,“那年……湛停词答应会帮你找思意,你才会回来,对吗?”
“嗯。”湛乐又点了下头。
“我之前听到有人和湛停词说,”湛时夏顿了顿,“找到思意了,但是没有去确认过到底是不是她。”
湛乐从来没觉得哪一年的冬天这么难熬过。
从入冬起他就觉得冷,老北风要命似的疯狂往脸上刮,身上没有一块暖和的地方,连眼皮都是僵住的。
记忆被一只大手猛地击破冰封,又回到那个星星密布的夜晚,血腥味和泥土味,还有混杂在人群里的哀嚎。
被人抢走的湛思意,那人没跑几步就窜上了路边的一辆车。
追过去的时候有灯光照了过来,紧接着是刹车的声音,胃里翻江倒海,浑身被震麻又痛得无法出声,人群早早围过来,报警,打120,哀叹着可怜的孩子。
湛思君躺在地上,一只手往前,指着那辆车驶去的方向,已经分不清是眼泪还是血液落在地上。群星依旧闪耀,可黑夜总有罪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