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言应该满意的,可是他没有料想到喜悦这么短暂。

很快他就觉得更加烦躁。之前的愉悦和满意,都像是幻觉一样,仿佛他只是在渴的时候喝了一口海水,短暂的被安抚过,之后那种干渴枯竭的难受立刻铺天盖地的从身体各处涌起来。

因为从来没有真正的满足。

他讨厌沈培风的顺从,讨厌他仿佛被设定好数据一样践行着一个情人应该做的事,讨厌他明明学不像还要去作出那些扭捏的姿态。

更讨厌他的沉默,再也不会为自己的尊严据理力争。

可是他的沉默好像是比从前那种义正词严更高级的轻蔑,在嘲笑着他,只不过得到了一个躯壳,永远征服不了他高贵的灵魂。

f国的工作进行得异常高效,下属们都觉得副总这一次似乎是带着什么怨气来的,没日没夜地工作,所有事情都被紧迫地推进,每个人都觉得脖子上悬着一根线。

国内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卓言正沉着脸审核新的方案,他宣布暂时休息的时候,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祈祷那个电话带来的是好消息。

助理告知卓言他安排的强效抑制剂已经送去给沈教授了。

卓言闻言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远处的云端,面无表情地问,“他什么反应?”

助理斟酌着回答,“他……向我道谢。”

卓言觉得领带有点紧,让他透不过气来,抬手松了松。

挂了电话,他的神色阴沉,半晌却忽然笑出来,这才是沈培风,什么时候都能礼貌,什么情况下都不会真的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