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沉显然也注意到他的视线落在哪里, 但他一时半会没空抽出心神在意那个。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刚才瞄到那一片白的景象还残留在脑海里, 和下午在办公室看到的影像交相辉映,一遍遍折磨着他的理智。
异国他乡, 孤身一人。藏在眼底的泪水,喝不完的苦涩汤药。本就苍白的脸色, 和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
就算以前通过别人之口了解过,但当这一切以碎片的方式通过影像呈现在眼前时, 傅星沉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这是明优给他的, 所谓毕生难忘的礼物。
他怎么敢忘?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叶宿,湿淋淋的眉眼浸满了汗水,那么痛苦了却还要咬牙坚持, 那么苍白的嘴唇在看见镜头时会努力地弯一弯。
每次通过镜头和他对视, 傅星沉的灵魂就要被撼动一下。
好像叶宿每不堪忍受, 泄力闭一闭眼时,他就要更痛一点, 最后疼得自己眼眶溢满泪水,只能勉力跪在地上。
可事实上,他只是机械般坐在那里, 把几个小时的视频播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眼睛干涩,流出生理性泪水。
比起叶宿无论面对什么心理都是非常强大的人, 傅星沉虽然行事霸道,说一不二,内里却仍是个尚未长大的孩子,对疼痛敏感得一塌糊涂。
他哑声问:“你肩膀那怎么了?”
叶宿有些不自在地低头整理了一下衣领,站起来看着他慢慢靠近:“挠的。”
直觉和理智判断同时告诉他,面前的傅星沉有点不正常。人还是那个人,但总觉得他在压抑着情绪,这种压抑让全身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挠的,谁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