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现在既定的未来,他确实在高中之后,就会和黎禾分道扬镳,从此或许再没有机会见面,当然也可能很多年后,会在同学会上打个招呼,但也仅此而已了。
黎禾等班会结束,就背着寒假作业走了,蹇济鸿茫然地跟在他身后,像只找不到家的狗,可怜又可悲。
这一路,就走到了余音茶楼。
打从蹇济鸿记事起,这家茶楼就一直在。
余音茶楼虽名为茶楼,但并不以茶为买点,它在这里伫立多年未倒的原因,是因为这儿还是江城曲艺与戏曲爱好者的驻扎地。
每天从开张到打烊,这儿的节目从不会断,不论是老前辈还是业内新人,这儿都会接纳欢迎,客座上更是从不缺人。
蹇济鸿小时候陪家里爷爷奶奶来过几次,但年纪小,听不懂戏也不爱听,来这儿坐不了多久就要跑,后来也就渐渐不来了。
他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个地方了。
蹇济鸿追上去:“黎禾,你来这儿做什么?”
黎禾说:“打工。”
蹇济鸿问:“当服务员吗?”
黎禾摇头,指了下舞台侧方,那里坐着给戏曲伴奏的乐队,全是些七老八十的老大爷。
蹇济鸿惊了:“你还会这个!”
黎禾回头看他一眼,像是想说结果,却什么都没说,转身钻进了后台。
蹇济鸿想也跟着进去,结果被门口一黑衣老大爷拦住。
大爷说什么都不让他进,没办法,蹇济鸿只好付钱拼桌找了个离乐队最近的位子,捧着茶杯在里面细细寻找。
很快,黎禾抱着胡琴出来了。
蹇济鸿眼睛一亮,黎禾竟然换了身衣服,跟他旁边的老大爷们一样穿了身黑唐装,但是黎禾脸嫩又白,俏生生地坐在大爷堆里,就像被一群成年动物包围的小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