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究望看他下垂的睫毛,浓密纤细,发着颤,大概是被气到了,眼睛发红,压抑着怒气,嘴角向下压。
这算什么呢?敢怒不敢言。对着他,对着一个学生,如此畏手畏脚。
“你那么怕被发现吗?”冯究望问。这一次仅仅是单纯的好奇,所以不再用“老师”称呼他。现在这个词充满隐秘感,每说一次都会令俞还感到颤栗和羞耻。
“你又为什么出现在那里?”俞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声音有些哑,混着些许的疲惫。
不应该是这样,只是因为简单的几句话就被逼得这样狼狈。俞还想他还是需要休息,好好的整理心情,可是来不及了,他收了自己的好脾气,同自己的学生针锋相对。
冯究望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和朋友一起去的。”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
俞还没有做声。
那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他开不了口说,这实在幼稚,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冯究望像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那对黑曜石一样的眼珠动了动,想到那天夜里撞见的男人,还有那人身上甜腻到发臭的香水味,眉头皱起来,有些嫌恶地,“我不是。”
俞还看着他:“不是什么?”
冯究望怔了怔,知道俞还是在报复。
他差点忘了,小动物也有牙齿,被捉住了也要咬人。
冯究望遂了他的意,嘴角撇了撇,露出孩子一样不满的神情:“我不是同性恋。”
俞还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