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最终只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握紧了拳头,再缓缓松开,把门狠狠地摔上,转身离开。
回到走廊上,纪北才重重地喘着气,之前无边的愤怒都化成了揪心的疼,一点一点透过胸腔,通过滚动的沸腾血液传递到四肢百骸。
难受,纪北想深呼吸压一下这股痛苦而窒息的心悸,却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他蹲下来,双手抱膝,大口换气。
他流不出眼泪,却双目赤红。
早知道,早知道……闻泽曦当时好奇的时候,给他看就是了。
-
闻泽曦走上楼梯时,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副光景。
纪北抱着膝盖蹲在门口,听见脚步的响动,抬起头,看着闻泽曦。
他半仰起下巴,回眸看他,脖颈处因为这个姿势,凸显出的喉结线条看上去漂亮又动人。
他嘴唇抿得很紧,红着眼眶,定定地盯着他,额前有细碎的刘海遮住眉眼。他眼里像是有一层雾气,又像是被倔强死死压住,不让水光溢出来。
看上去,像一只无助至极,却也不会开口求救困兽。
闻泽曦觉得自己有一瞬的失焦。
少年的眼神里是挣扎与不妥协,是兵荒马乱却被他草草带过的童年,是长满了爬山虎的红砖房,是一整个夏天荒唐却不羁的青春。
光是这么看着他,就让他心疼得揪起来。
想把他揉进怀里,想轻吻他的眼睛。
想做很多很多的事情,让这一头小兽不再彷徨,也不再被令他厌恶的东西,折腾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