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开过口。
他一直给自己套了层硬硬的壳, 看上去百毒不侵, 实际上, 连被老师夸奖,都是这学期才感受到的。
“……我考得很差。”纪北还是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又透着一点厌恶自己这种情绪的倔强。
他知道这对别人明明是很容易的事。
但他更没想到的是……闻泽曦居然还陪着他闹。
想到这里, 他终于整理了一下心情, 刚刚才软下来的声音又不自觉地拔高:“你怎么能这样?直接记0分,第一名都没有了。”
听上去颇有些恶人先告状的意思。
他听见身旁有一声轻笑。
纪北还以为他有点生气,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禁恼自己又说了什么屁话, 人家在帮他, 他还把问题扔回去。于是纪北忍不住想解释:“我,我不是要说你的意思,我考这么差无所谓, 你不能这样啊。”
闻泽曦握着水杯的手松了一下,似乎想往他这里伸,可是又顾忌着什么,收了回去。
纪北听着他有点好笑地问:“怎么我拿0分就不行,你拿0分就可以?”
“那你跟我能一样吗!??”这次他没什么迟疑,很快开口道。
你性格好成绩好,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能跟我比?
“不一样吗?”闻泽曦反问了一遍纪北的话。
听见他这么说,纪北又有点心虚,潜意识里又想逃避,像他这几天逃避考试成绩一般。
“纪北。”他又听见闻泽曦叫自己的名字。
“纪北,”他说,“你看着我。”
然而纪·鸵鸟·突然变怂·北,像是没听见似的,目光还停留在地板上,不肯移开。
两秒后,闻泽曦只能轻叹一声,然后伸出手,动作半温柔半强迫地捏了一下鸵鸟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