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翻过身子,享受着酥麻的海浪。就像在温暖房间观影一样。
声音又来了——那些自以为是用他人的痛楚为自己找点存在感——那声音就像吸血为生的蚊子。
蚊子们可不认为自己是恶,也不认为被践踏的人需要同情和理解,他们只是在自己的认知领域,一边享受对失足名人的践踏,一边成为社会碟机的推动者。
那些细碎的恶,永远不可能遭受惩罚。人们只会为刺激的消息买单,而拒绝反思自己。对于那些自私的牲畜而言,他人的名誉和性命都是可以用钱交换的东西。
这可真是好戏。
他坐起来,看着自己因为手术而残缺的身体。红肿的肉,淤青,创痕,永恒的斑驳。这些线索穿越了时间,强迫性地,让他回忆起被抛弃、被践踏的事实。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的海潮轻拍白沙地。
冷风吹来的时候,他感觉骨头发酸。也许因为现在是冬天,风湿天,而自己无能为力。他被冻麻了,感觉不到他人的触摸。他把自己冰封,好像那样就不会受伤一样。也许因为冬虫被雪风冻死的时候,被无心的路人践踏成齑粉也不会感觉疼痛吧。
他闭上眼,细细感受着被碾压和践踏的酥麻,在梦中触摸到闪光灯。他看见舞台上堆积的机械尸体。
如果那些尸体属于蚊子——那些不无辜的无辜者——他就会得到舒心的快意!
可是没有手脚的人没法拍死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