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缘,你可以把这些录像信息给我,让我去报案吗?”
“不,我暂时还不想让他们这么死。”
“那你要我做什么,如果这样残害人命践踏人权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他们死,那我该做什么?”
“你还需要发现很多东西,我也是。”
梁兴无法揣摩戚缘的目的,仅靠戚缘的一面之词他不能给上头交差。他要找到壬幸和公司改造人体和进行谋杀的物证,才算完成任务。
梁兴只能继续前进。
到了壬幸的房间前,梁兴听到了钢琴声。难道那两人在房间深夜弹琴,这么有雅兴?
梁兴趴在门上,从袖子里滑出录音笔,开始记录那两人的交谈信息。
和着琴声的,是古怪的人声——深浅不一的喘息。梁兴看不见,只能从声音里解读出他们的动作,被快感压抑的喉咙、被反复触摸的四肢,被亲吻的嘴唇,撞击……
带有某种液体的手指剪开的粘稠声音,身体在汗水中晃动的摇曳声音,低沉的喘息。玫瑰到花瓶里的声音,花被扯出来带着水的声音。
一滴不安分的水从花茎底部滴落到瓶中,幽深的水面一片涟漪。
梁兴心里的酸楚像是被榨得干瘪的橙子,他迷茫地,几乎可以说是情不自禁,而捂住了嘴。牙齿在舌尖和下唇间卡壳,为了忍耐而要命地碾磨。
欲盖弥彰的钢琴声到了高潮阶段,爆裂的速弹过于激烈,要撕毁耳膜那般。在热情无比的琴声下面,混杂着调情人声的急促呼吸被生生割裂,那是口腔在肌肤上吸出吻痕的声音,牙齿在肉上留下痕迹的声音,舌头打颤发出的求饶声——
梁兴脑子里的玫瑰花瓶被一个陌生人的手打碎了,溶液和陶瓷碎片洒了一地,寂寞的玫瑰躺在幽幽的月光下,宁以残花姿态凋零也不可能属于他。他只好咬住自己的手,在无尽黑暗中痴傻的漫游,因为听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春宫而有了诡异的反应,身下的根苗破土而出。黑夜和月光滋养了阴私的欲望,他的爱慕、敬佩、说不清道不明的偶像情节,被扫进垃圾桶。黑暗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