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你会不喜欢,就像那个袖扣。”
顾重想起他去年送的袖扣,道:“我天天带,都褪色了,这还叫不喜欢?你随便送,送两斤酱油也行。但你别请我去吃什么烛光晚餐了。”
“为什么?”
顾重皱起眉,道:“难吃死了。”
像小孩一样。
沈望侧头看身边人的睡颜,平时皱眉板脸的人睡着后就像卸下了面具,露出那张青涩的脸,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顾重高中打篮球、和人打架的模样,一定也是这么装凶狠。圆领睡衣下鼓起的肌肉让他看起来很高大,但长长的睫毛又让他可亲。顾重中间没放水,但他还是不敢太靠近他。就像水塘里的倒影,轻轻一划,就潋滟着晕开了。
他小时候也这样吗?
皱着眉,故意说话像个大人,偷偷地在角落里哭哥哥抢走了他的新玩具。想想穿着背带裤的少年那副骄傲又渴望的表情,他就忍不住穿进他的童年,把这世界上所有的奇珍异宝都送给他。如果他能早点认识顾重,他会把全世界都送给他庆生,让他随便搅弄梦境。
可惜眼前的少年只是长臂一伸,把他拉进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你老实点。”
“我吵醒你了吗?”
顾重整张脸都皱起来了,声音是从喉咙尖冒出来的,不是平常冷淡的语气,而是小孩牙牙学语时的软,搂着他跟他诉苦:“我梦见我成了只老鼠,梦里有只大白猫,不抓我,就是死命地守在我门口,都快盯出个洞了,也没见他下手,这谁睡得着。”
沈望忍不住笑。
“你有没有同情心,这也算噩梦了。”
“那只猫说不定只是想保护你才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