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死了,还会有人全然相信他的善良吗?顾重会不会因此愧疚?
他不想因为死亡而成为顾重心中的净土。
“因为……我心有不忍,”顾重顿了两秒钟,又说,“季箫的事,我会帮你。”
“等一切都结束,我想去纽约看病,可以吗?”
顾重沉默着。
但当他渐渐放下手臂时,他听到顾重低声说:“你来吧。”
沈望盯着镜子里的人,问道:“这样对吗?”
“只有这样,你才能为季箫讨回公道,让说谎的人自裁。你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可是这样的话——”
“没有可是,你想继续躲在顾重身后吗?”
他望着那张惨白的脸,说,不想。
十二月的最后一日,整个上海天寒地冻,灯影渐少,静谧如水。然而会馆里的颁奖典礼却如火如荼,纸醉金迷,每个人都心怀鬼胎。
坐在最亮眼的位置的是手拿三金影后的穆芸,旁边是一干年轻影帝影后,牡丹奖越颁越没落,只靠这一桌的影帝影后镇住台面,刚宣布的最佳女主演由不会演戏的年轻小花摘了。
穆芸皮笑肉不笑地朝隔壁的林峙道:“这牡丹奖真敢颁,这皇图小花也真敢领。要不是演出费给的高,谁愿意舍这老脸出席。”
旁边的林峙年仅三十,笑道:“那我这年轻的脸,实在抵不住这出演费。”
“你还是爱惜爱惜羽毛,再这样舍脸下去,好本子都不敢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