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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望帮他搬了椅子放在床边,回道:“我生活能自理,不用他陪,你喝水还是茶叶?这里没有咖啡。”

顾重按住他忙碌的手:“我去倒。”

临走前又说:“能自理,也能自杀。”

沈望捧着水杯不敢喝水了,透着雾气悄悄地看顾重。瘦了些,还黑了些,更衬得眼睛亮了。沈望的目光再晃到那只手,手指上是空的。

是他让顾重失望了,每次都是。

他摸了把伤疤,凸起的一长条肉红色,几乎横穿了他的手腕,深得刻进了腕骨。沈望抬头仰视他:“没有下一次了。”

顾重却冷酷地说:“即使有,下次也别麻烦救护人员和餐厅老板了,人家还怎么做生意?”

沈望扯起一个柔软的笑容,好脾气地答道:“我想起你之前说的,不要给人添麻烦,所以我把那家餐厅买下来了,我下了很大决心,但快要死的时候,我又后悔了,对不起。”

顾重双手交握着水杯,侧头看他,光只流连在他的左半张脸,轮廓锋利,眼睛变得清亮。

沈望永远猜不透他爱的人的想法,或许正因为爱他,所以才变得模糊,沈望现在才想起来,他死前的脆弱对顾重来说未必是好事。

“为什么这样?因为季箫的事?”

沈望轻轻地摇了摇头,说不是。

顾重又道:“什么时候去看心理医生?”

“等季箫的事处理完,我现在去看医生的话,裴章的团队就会说我乱说了。”

“可你没有实际证据证明你的说辞。”

“用舆论耗死他还不够吗?”

顾重猛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看他道:“舆论是把双刃剑,你用舆论耗死他,他就不能用舆论倒打一耙?”

沈望道:“在这个圈子里,我已经没有想要的东西了。钱也好,地位也好,都够了。我做错了事,当然应该由我来承担错误。这是你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