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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所有事似乎都在无声地提起沈望。

“你看沈望”。

以前是在他面前洋洋洒洒地列举他的成就,他们说“他是当代最杰出的创作型歌手”、“他是天生的巨星”;后来是在他面前不屑一顾地诋毁他的光辉,他们说“沈望就是个私生活混乱的基佬,媒体太抬举他了”、“他为什么总没事挂在热搜上”,那么多年过去了,人们终于开始厌倦聊起他,但他身边的人却依然要提醒他沈望的存在,“我知道你对沈望一往情深,但……”他很想驳斥他们,你们不知道。遗忘才是最好的离别,只要一日记得,就始终没有逃开他的影响。

沈望不管是勋章还是污点,永远挂在他的胸前。

他如何也摘不下。

他忘不了,别人更忘不了。世人提起顾重,恐怕永远要说一句“沈望的前任”。

他长腿一迈,打开房门,背靠着门的人就像个雪球似的滚进了他的房间。他双手环抱,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问:“有意思吗?”

沈望答非所问地抱着手臂说:“外面好冷呀。”

他还是之前的装扮,黑衣黑裤,但衣服早湿了干、干了湿,黏糊糊地贴着他苍白的身躯,嘴边还有干了的血渍,他似乎冷得厉害,风一吹就抖。但顾重难得心硬,依旧把他堵在门外,只是对他说:“我明天要回国了,你要是喜欢这个房间,你可以在这常住。”

沈望朝他虚弱地笑笑:“几点的飞机?”

“你闹够了没有?”

沈望那飘忽不定的眼神似乎正在寻找他的一丝丝心软,但他偏偏说得很坚决,不留任何情面。所以沈望依旧是蜷在他那块小小的阴影里,说:“我不会给你惹麻烦,也不在你面前装可怜,你能不能让我进去,我好冷。”

“你自己的房间呢?”

“我没带门卡。”他依旧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