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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酒店,沈望的眼眶还红着,沈望重复了很多遍“徐斯不想住在酒店,只是暂住在我那里,但你要是介意的话,我会让他搬走的,你别生我的生气”,他把对不起三个字翻来覆去地说,但顾重始终很冷静地开车,像是没有受到他的影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压住对他的嘲讽、挖苦。

沈望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把记忆翻出来鞭打从前的美好,一点怀念都不留。

他想起他们从前吵架,沈望每次都很茫然地说“那我下次不这样了”,下次他的确不再喝醉喝到别人的怀里去,但会变成和别人喝到一张床上去。

即使他知道他们没有上床,但他依旧对他的低道德界限感到疲累,他们之间的争执更多的是观念的不合,若仅仅是这样,顾重也不至于投入四年,然而恐怖的是,沈望对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根本说不出所以然,他只是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

更何况他无法原谅那次下药,也更不能理解之后的玩弄。回到酒店的房间后,沈望很自然地跟着他进门,却被他拦住。

“你自己去开一间房间。”

沈望像是预料到他的无情,攥着手指问他:“我不能住在这里吗?”

顾重道:“我不像你,不会随便让人住我的房间、睡我的床。”

沈望看他的眼神,就像一条湿漉漉的流浪狗,乌漆漆的瞳孔倒映了他一张冷漠的脸。但顾重却不想再受他的钳制。

所以他们就这么对峙。

然后薄情自然会战胜一切。他把那张湿漉漉的眼睛关在门外,只要不去注视他纤细的身体和淤青的手背,他就能一直薄情。只是真当看不见沈望时,他那无用的多情又升了出来,反复拷问他的灵魂。

他想起那次醉酒的第二天,当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时候,沈望也是这么看他的,就像是被扔在路边的小狗,但脖子上还挂着他的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