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希望顾重不要怪他擅自作主带他回来。醒来后,也不要立刻走,起码一起吃个早饭。
睡前,他坐在床沿边,透过台灯看顾重。
还是从前的那张脸。暖色的皮肤、浓密的眉,还有高挺的鼻梁。沈望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的眉,毛毛糙糙的,眉骨那边硬硬的,眼窝似乎也比他要深。只是嘴唇上方有一层薄薄的、青色的胡茬,摸上去很刺,怎像是小说里的男主人公那般完美无瑕,他也有颓废失落的模样。他想到这里便觉得有些好笑,他产生了诡异的满足。
比起发现他的闪光点,他偶尔的不足似乎让他更满足,这让他觉得自己比谁都要了解他。
他细细地描了一遍他的眉眼,然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眉骨。
这个小小的秘密,只有他和台灯知道。
他替他掖了掖被子,关了台灯准备起身走时,却被攥住了手腕。
“……别走。”
顾重做了个梦。
起初是顾健扭曲的脸,他手里拎着一根戒棍,一边骂他是废物一边敲他的背,每当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时,那棍棒的尖端便点在他的心口窝。旁边是不少围观的人,但他看不清他们的脸,只看到一层白雾。
但很快,顾健的脸变消退了,换上的是顾槐堂自命不凡的脸,当他因为不及格的数学卷子被罚跪时,他却已经收到了剑桥的offer,顾槐堂说:“这不光是我和你的差距,而是基因的差距。你妈中学毕业了吗?”
他和顾槐堂扭打在一起,打得头破血流,所以他在初一时,被送去了纽约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