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

黄胜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下定决心好好过了,跟我说一声,我帮你物色物色。”

沈望笑说:“现在连同志都要相亲了?”

他还想说几句玩笑话,黄胜却是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黄胜于他而言,像是酒肉朋友,又像是威严的父亲,他被黄胜拍了拍肩头,便开始心酸,但面上不显,挂着漫不经心的笑。

第三章

沈望是个没什么商业头脑的人。

他在乘天呆了整整十二年,替公司敛财无数,国民度和奖项摆在那里,本该钱数到手软,但他实际上却并不宽裕,靠着微薄的歌曲版权费过活,连春澜圆的别墅都是租的。

他从前大部分的钱都捐了。

他自小生在孤儿院,一个馒头要拗两半吃,鞋子破了洞,冬天里就露着脚趾头过,他从没见过电脑、小汽车。

每次受邀参加慈善晚会,望着那一张张煤炭般的小脸,他就心里发涩,就像是泡在酸梅汁里,发皱、蜷缩。他自己也有奇奇怪怪的习惯,即使现在生活富裕,他也忘不了饥饿、寒冷的感受。

但他捐着捐着,忘了给自己留点儿。

他是直到这两年才感受到危机,但好在他还有热度,能出来捞捞金,只要能支撑得起他玩乐的开支,他也无所谓存折里的数字,反正钱也不能带到骨灰盒里去。

草率地签了合同,天还没暗,沈望望着阴沉的天空,心情不太好,但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只觉得这天又近又暗,像是要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