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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床单溜下去,摸到拖鞋穿好,抖落被子上大大小小的皱褶,牵扯出身上细微的疼痛,心情竟然莫名地回温。

昨天顾飒明依旧给他请了假。

前一晚,想着白天做都做了、不做白不做的道理,顾飒明跟祁念回了麓锦星城,按着祁念继续折腾了小半宿;同时出于维护弟弟形象的考虑,满身青紫可以遮,可行动不见得能利索,也得留时间让他养养嘴角那块破了皮的微肿的地方。

祁念小心地刷牙洗脸,捋好头发后凝视着镜子里,眼珠动了动,上身往前凑近一点。

祁念的食指触碰到嘴唇上,轻轻按住又拿开,时而感觉不大明显了,时而依旧觉得很刺眼。

于是这一早上延续了顾飒明走后的状况,他的情绪变幻莫测,罪魁祸首却远在看不见的地方。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招致的,可想来想去,结论还是顾飒明更过分一点。

似乎有些冤枉。

顾飒明对祁念不止于有求必应,给予的时候也不止于不吝啬这么简单,一般人会受不起,祁念从前把自己比作一般人都不如,时常感到受宠若惊。

而现在“过分”这样的词从脑海里蹦出来,贴到他哥哥身上时,祁念是理直气壮的。

这样的理直气壮通过电话传达给了顾飒明,就像几次的不接电话和吹枕边风那样厉害,在外用沉闷面孔存在的成年人祁念,保留了一份稚气,以及一份索取爱的能力,然后通通倒在了他哥哥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