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去年研究生毕业,现下刚回国两个月,新换的国内手机号码没几个人知道,低头一看,倒是松了口气。
果不其然短信是祁文至发来的,内容很简单,仅仅一句长辈的新年问候。
哪怕祁文至每年都会发,祁念此时还是反复地看了看屏幕,迟钝地动着手指,良久才按下发送键。
【新年快乐,爸爸。】
这六年里祁念见到祁文至的次数也依旧屈指可数。
六年前,祁文至将他带到温哥华后并没有久做停留,大概是几天,或者一个星期。
祁念知道他爸爸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其中最大的一件就是关于自己的。
祁文至临走前跟祁念有过一场简短的谈话,态度平和,没有责怪,但对顾飒明避而不谈。而每句都让他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宣告着一切都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没有多久他住进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公寓,公寓内布置紧凑,色调温暖,推窗便能看见窗台上郁郁葱葱的绿植。曾经他在医院门外见过的那个流着泪的妇女成了照顾他生活起居的阿姨。阿姨对他很好,甚或是非常好,衣食起居周全,早晚嘘寒问暖。
而祁念木然接受着生活里的变动,除非必要根本不愿意出门,连同情绪起伏也逐渐趋于平缓,不哭也不笑。
只有偶尔,短暂的清醒时,祁念才发觉恍如隔世的错觉并不是错觉,闷到发痛的心脏即使已经麻木,也是真的在痛。
随着九月开学,生活才稍微有了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