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背对着客厅换鞋,等何瑜走了才慢慢转过来,小声说:“哥哥,你不讨厌”
“你讨厌?”顾飒明反问他。
他这次回答得很快,冷冷静静的样子:“没有,我一直都没有。”
上一次顾飒明这么问祁念时,祁念是在顾飒明的房间里,诚惶诚恐地腆着脸找上去,只想让顾飒明给他擦药,想在那儿待久一点。
那时候的他一头扎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对关于何瑜——他妈妈的这个问题根本答不上来。
祁念从小被逼着懂事惯了,对自己的爸爸妈妈可谓“体贴”又“体谅”。
懂事一点是不是就能被喜欢了呢?不哭不闹不乱跑,是不是就真的能不让他们操心、伤心,从而被稍微地喜欢那么一点呢?
然后他选择了一个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人存放失落、悲伤、孤独和仇恨。
此刻祁念说的也并不是谎话,他没有讨厌过何瑜,一直都没有。因为他对何瑜就没剩下什么感情了。从祁念放弃在何瑜身上寻找母爱,甚至直接放弃对母爱有所渴望开始,他已然也就不再需要何瑜这个母亲。
顾飒明看了他一会儿,率先朝里走去,转移话题道:“饿不饿?今晚都没吃什么,过来洗手,吃点东西。”
祁念怔然两秒,跟了上去。
俩人填饱肚子,走到二楼岔路口,祁念十分自然地停在原地不动了,顾飒明弹了弹他的额头,好笑道:“还不回去洗澡。”
“洗,”祁念嘴上答应着,扭头看了看挂钟,牛头不对马嘴地又说,“现在还不是很晚。”
顾飒明听了忍笑问:“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