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虽然很明显与外界接触不足,社交相当于封闭,还是一副少不更事的稚气模样,但再怎么也是个同样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
况且他连整治顾飒清,通常一个严声厉色就差不多了,也没有使过这一招。
顾飒明也很热。
祁念看着跟他相差悬殊,此刻热乎乎的一个扒在他身上不肯动,很有存在感,头顶的软发刮蹭在他的下巴和脸边,让他又痒又不知如何是好。
顾飒明没站多久,在引来学校里其他人的目光前,把装着鸵鸟的祁念从自己身上慢慢剥开,让他呼吸通畅一点。
傍晚的操场上的风吹过来,呼在祁念滚烫的脸上,把他身上已经不太规整的校服吹得熨贴在前身。近处的空气里是安静的,只有隔着好几道墙壁的篮球场上传来声响,与他们的呼吸声混在一起,参差错落在耳膜上。
祁念向来煞白的肤色,晕染上了一层从内透出来的绯红,衬上那双被热气熏得氤氲的眼睛,和额角鬓边汗湿的乌黑碎发,成了直挺挺站在将落未落的斜日余光里一抹漂亮的生气。
“我们得走了。”顾飒明喉结滚动,还是陈述的话语,却放低了音量,带上了询问的意味。
祁念抿起嘴,又咬了咬下唇,左脚蹭着地上随意拼花的彩色水磨石,往前蹭了一小步。
第四十三章 (上)
顾母所住的市医院离学校有七、八站路的距离,顾飒明带着祁念去附近公交车站的路上一直没有说话,速度走得虽然不快,但随便跨几步就到前面去了,祁念局促又怏怏不乐地跟在后面,还得时刻注意着他的脚步,怕一不小心就没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