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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飒明撩起眼皮定睛看了他两秒,不住觉得好笑,朝旁边喊道:“这边点餐。”

第二十九章

在等饭上桌的时间里,如坐针毡的感觉却把祁念钉在木质座椅上,不得舒坦。餐馆里开了不算足的冷气,至少没外面温度那么高了,依然降不下他躯体里的沸腾。

这样单独跟顾飒明面对面地正常坐着,令祁念不可避免地不适应,脑子里想得很多很杂,逻辑混乱。

他跟顾飒明从认识到相处的时间都短得可怜。这个从天而降的哥哥出现在他眼前,哪怕全然就是个陌生人,蛰伏游散多年的声音也告诉他:你该恨他。

然后呢?该怎么恨?

不清楚。但无疑,祁念是有这种情绪的,否则他在时光毫无意义流淌的这些年,早该被风化腐朽于洪荒里,如蝼蚁般死去。

之前祁念主动找顾飒明讲话,对方多的时候只是听着,甚或对方到底听没听,祁念也不确定。

但他用着“我要恨他”的理由,乐此不疲地做着游戏,只盼望着顾飒明能多理他几次。

像个不会受伤的,没有感情的人。

可从昨天在车上起,直至此刻顾飒明坐在了他的对面,更让他错乱的是,对方开始对他有所回应,这回应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他所能期待与想象的范围。

很不真实,怕是陷阱。

——回应与不回应,进展太慢或太快,迂回或曲折,一呼一吸间,全是折磨。

此时的顾飒明似乎又懒得理他了,侧头对着窗外,而隔着这层不太干净的玻璃,窗外除了停着的一辆普通的黑色小轿车,就是来来往往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