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祁念而言,“哥哥”这个称呼是一个心理禁忌,从来只有或讥讽、或冷淡、或不甘,乃至恶毒的态度去面对过。
祁念是不愿意叫的。
但今天语文课上讲到过几个什么词来着?
——以屈求伸,以退为进,迂回制胜。
“哥哥。”
顾飒明这一次听见了,他转过头,混杂的情绪被掩饰在背光的脸上。顾飒明似乎因为出乎意料而有些迟疑,只是五官显得更犀利深刻了,看上去早已没了在校门口抱别人、摸别人头时的暖意。
祁念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又喊了一声:“哥哥。”
仍旧涩生生的,像被他吹了十几年的长笛依然只能发出的残破笛音,很不动听。但祁念多叫了这么几次之后,心理上有种自暴自弃地放松,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顾飒明回过神看到他执拗的眼睛和冷淡的脸,脑海中莫名其妙蹦出一张陌生小孩子的笑脸,一闪而过。
他脸上有些松动,问道:“怎么了?”
祁念却反被这一句问住。
第一声可以说是心血来潮,那第二声、第三声是什么呢?做游戏么?
祁念还是在这宽敞豪华的车内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焦灼,他左手抠着旁边的坐垫,脸上只有睫毛在颤动,只能明知故问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