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樵微微一怔,思忖片刻,说:“我相过一回亲。”
乔宇颂吃惊得睁大眼睛。
“那时候,我还没有和顾晦之分手。因为奶奶重病了,她以为我一直是一个人,不会谈恋爱,非常不放心。所以我爸妈让我相亲,让她看看我的未婚妻,这样她走得能安心。”想到那个可爱的老太太,宋雨樵轻微地蹙了一下眉头,“奶奶去世后没多久,我就和顾晦之分手了。现在想起来,尽管那时和他报备过,但也是不尊重他吧。可是,那时我已经没有时间说服奶奶接受他……或者,是奶奶已经没有时间了。”
看着宋雨樵的神情愀然,乔宇颂的心隐隐作痛。
宋雨樵很快从愁绪中抽离,神态恢复了淡然,从容地说道:“如果以后我们分手,我可能就不会再有时间谈恋爱了。再说,如果心里有一个人始终放不下,贸然和别的人交往,对不起人家。我的感情一直很寡淡,也不害怕独自终老。你会怕,是不是?”
他当然怕,否则,他也不会在接到通知的那一刻起,就不断地想以后该怎么办,他该如何承受那五年,还有之后更长的时间。
他怕极了,他怕自己承受不住思念的煎熬,怕耐不住长夜的空寂。
他怕自己不小心变了心,或者,像那些忙着结婚生子的人一样,抱着“再不相爱就老了”的念头,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害怕自己的时间被浪费,所以不顾一切地投入一场又一场的恋爱。
他怕今后那无数个等待的日夜里,他一个人。他曾经以为,这是他最害怕的事。
“我怕。”之于宋雨樵,他抱着最浓、最深的不忍心,“可我更怕如 果我们分开,你以后都是一个人。”
宋雨樵听得呆了一呆,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眶先红了。
他失措地看向窗外,却难以抑制加快的心跳。喉咙似乎被什么卡住了,有东西往上颚的深处涌,发紧、发疼,他稍微用力咽下一口唾液,里面混合着泪的咸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