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咸的,他没来得及擦。
白色的太阳炙烤着柏油路面,像是一个生鸡蛋掉在地上,能砸出一个荷包蛋来。
转眼间,距离高考还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启行对高三应考生的补习项目结束了,补习班的老师给宋雨樵打了电话,说有一些费用要结算。
宋雨樵不定要弃考。
当然,这只是一个对自己开玩笑的念头。正如他对乔宇颂说的,虽然被保送了,但如果高考成绩不如意,学校方面还是有权利取消他的保送资格。高考,宋雨樵还是要参加的,而且他给自己计划了一个分数,不太高也不太低,只要能保证他顺利进入析津大学就可以了。
前些天,宋雨樵的叔叔和姑姑两家人又上他家吃饭了,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好像提前庆祝他入学一般。
宋雨樵会出现这样的感觉并非偶然,而是无论是叔叔还是姑丈,都已经提前祝贺他高中状元。
他听得心里哭笑不得,周美琪则一个劲儿地客套,说他根本不复习,能中状元才是怪事云云。
宋雨樵心道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因为半个月前,被备考折磨得筋疲力尽的邵俊辉忽然请求宋雨樵在高考时放水,说自己一定要考进全省前三,如果宋雨樵考得太好,他说不定会被挤出前三名。
自从邵俊辉的父亲去世以后,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没有了。
邵俊辉的母亲是环卫工人,收入甚微,不过家里有点儿积蓄,供他上大学没问题。哪怕能够申请助学贷款,但孝顺的邵俊辉还是希望能够帮助家里减少一点负担。省里的烟草集团每年都会向家中经济困难、高考成绩优异的考生资助一笔助学金,前三名的奖金尤为丰厚,完全能够解决大学四年的学费。
邵俊辉想得到这笔钱,说他“想疯了”,求宋雨樵无论如何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