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明转过头看闻辰易,他的发梢凌乱了些,面色苍白而细腻,脖颈处泛着几不可见的运动后的红润。他的目光黏在那里,感觉这样的闻辰易多了些生趣,一直以来淡漠的模样似乎被一些温和溶解,这是很难得见的表情,是他在繁忙都市里绝不会出现的表情。
陈既明晃过神,而后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开。
休息够了,闻辰易站起来继续走,他的额前出了些薄汗,看起来完全不像能走到山顶的样子,两人到达第一处休息站,就已经离大部队很远。
陈既明想了想,心中妥协,还没等闻辰易坐下便说:“走吧。”
闻辰易顿时火大,声音有气无力却已经很怨念:“陈既明你上辈子肯定是个被讨伐的奴隶主。”
“我去买缆车票,不去吗?”
闻辰易垂死站起,不敢相信。
“不去?”
“去!”
在闻辰易的怀疑眼神中买了票,直到坐上缆车对方才放下戒心。见那人一上缆车就将身体以最大面积贴在座位上,陈既明笑道:“至于吗?”
“至于。”闻辰易闭眼假装自己是一具尸体,“你们这些体能健将是不会懂的,体育永远不及格的学生的痛。”
陈既明又笑了,觉得这人其实十分有趣,今天老是冒出些思维跳跃的句子,整个人会随之鲜活起来。他体会到一种微妙的不熟悉感,这种不熟悉让闻辰易不再是一个只为赚钱颠倒黑白的冷漠律师,而是一个能说会笑,会抱怨会妥协的生动可爱的人。
这其实是很矛盾的,一个律师,坚固的外壳,柔软的内心,固守一份无法说清好坏的事业,会让人想要更加了解这个人,探究其中的意义。
于是陈既明忽然想到说:“你为什么当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