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参加节目来,袁弘杉从没吃这样饱,饭后闲聊,一阵一阵疏懒的困倦往眼皮上涌,周望屿倒是毫不避忌地掩嘴打了个哈欠,引得袁弘杉自个儿也跟着呵欠。
周望屿看着他,哧一声笑了,向他递了一张纸巾,说:“饭粒子黏嘴边儿了。”
袁弘杉咳嗽两声,正襟危坐地直腰,在工作人员的偷笑里把嘴边的饭粒捻掉了。
周望屿见缝插针地笑话他:“大少爷,你人设崩了。”
袁弘杉无可奈何:“我早就没什么人设了。上回安慰自己组的组员时,早就不在意形象了。”
周望屿开朗地笑了两声,向后一靠,说:“我之前还答应过于斐他们,要是有机会就带他们过来一起吃,结果人被隔壁宿舍的拐跑了,只好算了。”
“他们那圈人都挺好的。”袁弘杉接过话茬。“在《幽灵船》组待了一阵,这才知道自己是挺喜欢在舞台上表现自己的感觉的。”
“热爱是有感染力的,不就像你今天么?明明觉得自己早就已经离开了小提琴,没想到对着音乐时还是没辙。我很早之前就觉得,弹琴和唱歌,可以不单在音乐会、舞台里,可以在生活的任何地方。你倒是不知不觉把这一点贯彻得很好的。”周望屿说,袁弘杉张张口,没有说话,只垂着眉头,看不清表情。
周望屿忙不迭又说:“对了,我和于斐写了一首歌,要是能进到下一轮,就商量着找人一起唱的……”
……
唐之阳和江河的任务非常简单,为了贯彻他们一直以来对于队友温和宽厚的好爸爸形象,节目组需要他们协作,在一天的时间内选出十九件其他练习生们喜欢的礼物,再亲手打包送出。
在接送的车上,唐之阳往自己的脚跟贴着活血化瘀的药贴,江河这才想起他腿上还有伤。
“那你还去晨跑?真是疯了。”江河长叹一声,早晨看他从容不迫,无事发生般运动行走,还当他平安无事,这样想来,他的气色不好其实有迹可循。
江河看着他动作熟练地处理伤处,忍不住又说:“老伤才需要好好养。”
“前天打的封闭,早上实在没什么心情,想放松一下,就忘了。”唐之阳笑得讪讪的,颇有点儿柔和服软的歉意在,“这个月的活动多,也没办法养。将就着用用就好了。你放心,早晨那会强度不大,我习惯了。”
“不说这个,”唐之阳拍拍自己的腿,隔着一层药贴的胶布,皮肤发出沉闷的拍打声音,他又蹬了蹬地,酸软的疼痛尚能忍受。
唐之阳看向江河,说:“你有没有特别熟悉哪一位,知道他们的喜好的?我知道的大概就我们组的几个小朋友。”
玩笑的昵称说得他眼睛弯弯,江河看着摄像摇过镜头来,抬了抬下巴,唐之阳心领神会,接着说:“我们宿舍的话,风风看着咋咋呼呼的,说唱的时候一副酷盖大佬的样子,但其实是个内心柔软的人,打心眼里格外喜欢可爱的东西。”
江河笑了声,说:“比如万幸?”
唐之阳不置可否,眼里温暖的笑像涨高的水,盈盈地满溢,“万幸也有点儿特别,虽然营业的时候总是被迫戴着小熊耳朵,穿浅色的可爱衣服,心里住着个dark an。我们宿舍不介意衣服混着穿,他把我们的黑色衣服都拎出来穿过一遍。”
“这俩真是两个反差的极端啊。”江河听着有趣,“我们宿舍,我们宿舍走得差不多了。于斐的话……”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爱做的就两件事,听歌,还有唱歌。宝贝的是他那把吉他,我们以前管那个吉他叫‘小薯片’。”
唐之阳怔了一下,轻轻地笑出声了。
江河疑惑:“你笑什么?”
唐之阳摇摇头:“没什么。”
江河又说:“周望屿的话,私底下也喜欢写歌唱歌,所以他经常和于斐泡一起,不过——他出乎意料地喜欢毛茸茸软乎乎的抱枕,之前于斐不是在综艺的音乐节上赢了只企鹅抱枕回来吗?结果没在于斐床上待几天,就被周望屿一直占着不放了。”
唐之阳的笑容更深了:“原来是个玩偶富翁。”
“真的是,他床上全是毛茸茸的小动物,整个人就是个动物园长。也不知道一个大男生是怎么睡下去的。”江河垂着眼睛,回想地弯起嘴角,“是吧,别看他平常这么正儿八经的,其实幼稚得要命。他自己的说法是,再老干部也要有点儿未泯的童心。”
“这点倒是和乐乐有点像。”汽车驶入市中心,琳琅剔透的商铺在车窗外游动,车在有名的商圈降低了速度,唐之阳勾起挂在耳边的口罩,声音瓮瓮的:“他爱吃糖。刚来那会儿送他一罐睡眠糖吃,原本一天吃一粒就够了,前段时间问起来,他说他当软糖吃的,不知不觉就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