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首则是为hope几年来的发展做出极大贡献的流行曲制作人, 巧妙融合传统古典元素与流行电音元素,制作出的《战台风》与《七人》等歌都是业界著名文化输出案例,电子舞曲穿插悠扬不失激昂的吹奏乐器采样,歌词朗朗上口而不失雅韵,副歌亮耳出挑,主歌也不稀松,需要一定实力才能够消化。称得上是一首令人耳目一新的良曲,舞蹈难度适中,动作潇洒恣意,贴合目前的大众审美与流行趋势。这首歌没有放出改编的版权,但却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于斐听了会儿,又比照后放出的两首歌曲,这才轻声说:“从舞台效果这方面来说,第二首《锦衣行》比较好。”
乐时点点头。
于斐又说:“你很喜欢《幽灵船》吧?”
乐时没有说话,显然也在思考忖度,第一首歌显然充满危机与挑战,他即便相信自己能够很好消化那首歌,但是他不确定队友是否能够在繁重的日程底下完成练习,相较之下接近大众水平,记忆点颇多的《锦衣行》是最好的选择,乐时在《雪国》已经兵行险棋,于斐此刻表达出想要选择第二首歌的意愿,他于是决定也选择这首歌。
意料之内,选择《锦衣行》的练习生严重溢出,乐时在《锦衣行》的二号教室里,看见了远超限定五人的数量,等待筛选的练习生,近半的八个人,竞争异常激烈。几乎所有上位练习生齐聚于此。对此,节目的解决方案是,由所有人进行记名投票,最后公开每个练习生的票数,取前五名入组,其他人分散至名额不足的组别。
在此之前他们有集体试训的机会,分别学习副歌的舞步与vocal部分。在练习的间隙里,乐时对于副歌总有生涩和不熟练的部分,这首歌看似简单,副歌音域却非常广阔,他唱得有点儿吃力,于是想要问一问于斐音准的问题。
于斐那头的舞蹈训练刚刚结束,他和周望屿并肩坐着,正交头接耳地说些什么。
于斐的手上拿着周望屿的老式保温杯,时不时皱着眉头喝一上口,动作自然。
乐时没向他们打招呼,只不作声走近些,一些细细碎碎的话穿过躁动激昂的电子歌曲,传进乐时的耳朵里:“……当然是不会善罢甘休,拿着祭天剧本的话最后怎样都是可能的。”
“wc保护不了这么多人,连动物都知道趋利避害,该放弃谁他们心里有数。”
“你不记得上次的卡七?你想要的未来,就是一直卡七么?”
乐时眉头一皱,周望屿一番话说得透澈冷漠,尽管语气语重心长,但乐时仍有些如鲠在喉。
他知道节目中黑幕的存在是不可避免的,但他不知道身边的人已经明晰到了什么地步,周望屿表情笃定,成竹在胸,仿佛知晓一切,于斐捏着那只不锈钢杯子的盖子,周望屿压低声音又说了些什么,于斐凝重地点了点头,终于答了一个“好”字。乐时同样也陷入沉默,首先涌入心中的是迷惑,同时一种蒙在鼓里的不安与焦躁被点燃了,他觉得有些心烦。
有什么事——于斐不能跟他开诚布公地商量,反而躲闪藏匿了这么久。
在满腹疑云里,他的发挥并不完美,在vocal方面,《雪国》的舞台已经是超常发挥,此时就有些泯然众人,好在舞蹈部分发挥正常,借由自己的专长进入五人组,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事。投票时他没有太多犹豫,在第一个位置上写下了于斐的名字,八人份的投票很快结束,pd在场外统计完毕,将结果交给周望屿公布。每说出一个名字,就有一个人松一口气。
周望屿按照顺序念读,第一个进组的人是于斐,他的眼睛稍稍惊讶地一张,旋即恢复了常态。
“第五位是江河江老师!”周望屿微微一笑,神情轻松明朗地扫视练习生们一眼,他的眼神与乐时对上了,周望屿眼底的情绪在一瞬间里复杂起来,他的笑容停顿,妥帖而完美,却像某种无声挑衅。“为了保证公平,大家把记名的表格传阅一下。”他向前走了两步,没有从最左或是最右的练习生开始传阅,而是将票册递到了乐时手上。
“加油。”他对乐时说,背对着光线,周望屿的表情模糊不清。
乐时缄默不语地翻阅着投票的结果,从前到后,又从后至前。
在于斐写的那张白纸处,他停了很久。
他与江河差一票。
关键票捏在于斐的手上。
半个小时后,乐时在《幽灵船》的组里,看到了在孤寡老人唐之阳身边无助打滚外加可怜大哭的万幸。
像个被驱逐出境的幽灵,他登上了一艘漂泊无定的船,眼前迷雾重重,不知将前往何处,亦不知何日是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