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满班的人就会到rap课的教室附近扒窗户,听里头激情四射的“我也想学poppg breakg everthg,像窗外扒窗户的那群dancg kgs一样主宰流行”,此刻屋里的人一阵大笑,屋外的人汗流浃背地打出个我是世界第一的手势,似乎梦想早已成真。
一群年纪相仿的男生在度过学校式的日常,连饭堂打饭都是从教室里争先恐后往出冲,发出一大串粗声哧气的大笑,在窗口喊一句鸡腿挑大的,再打一勺汁。乐时每天被万幸从录音室拽出来,向他科普风卷残云后的食堂窗口究竟有多么狰狞丑恶,暗示他加入跑饭小组。
“你知道贝老师上回声乐课怎么说我吗?我唱破了俩字,她跟我说我犯错的样子像她小时候刚学小提琴,是震撼人心的优良伐木工。”
饭桌一般是插科打诨的重灾区,213的舍友一般占一桌,隔几个位子是主唱f4,偶尔有公演时认识的练习生过来蹭吃蹭喝,氛围十分融洽。
任风风听到对万幸这评价,点头如捣蒜:“她说我的拉音简直是马里亚纳海沟,差劲得没有下限。我说我气不够唱不足拍数,她说要不要帮你准备一个氧气瓶,随时挂着延长呼吸。大家想笑又不能笑的样子真的很靓仔。”
唐之阳刚搛一筷子盐水煮青菜,听到这话搁了筷子噗嗤笑了一声,从那天他请假到回归,倒还是表现得一切如常,大约只有乐时在睡眠糖偶尔失效的时候,听见下床辗转反侧的声音,和深长如叹息的一声吐气,像梦一样地转瞬即逝了。
那天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一概被措辞模糊地掠过了。
唐之阳本来就是规律且自持的人,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六点钟晨跑,七点回宿冲凉洗头,在他洗干净衣服的时候就该把睡得七歪八倒的万幸任风风,还有坐在床上蓬头发呆的乐时喊起来上课。尽管他们也才刚睡下没有几个小时。
在这个地方,早起晚睡似乎是每个人的正常状态,迅速入睡和骤然惊醒的生物钟使人无暇他顾,抵抗不住高强度练习的压力生病的人不少,乐时每每去医务室处理伤口,总可以看见挂着吊瓶面色发白的面熟练习生,时不时问医生“还有多久可以走”。
如果把比赛视作一场大考,那这段时间,大概就是模拟考试后等待成绩,又因为众说纷纭的答案而不安踌躇时。在与外界音书断绝的日子里,只有昏天黑地的练习能够补足这样的不安。
于斐说好退避三舍,也就真不再来找他,除非蹭课时刚好到了同堂,他会在贝锦的冷嘲热讽里,架着把吉他,唱时下已不流行的某首老歌,用最野蛮放肆的技巧,把一段故事唱得四分五裂,以祭他压抑已久的摇滚之魂。
饭桌上谈到不远f4的唱腔,万幸振振有词:“在这你会觉得,周望屿的嗓子里藏着的是整个秋天,一听到他唱歌,我身边好像就开始掉叶子,还有点快下雪时候的干燥。总之就像有人和你说故事,情感充沛的,很煽情。”
任风风觊觎对方碗里最后一块红烧肉,筷子将收不收,鬼鬼祟祟,搭腔含糊其辞:“是的是的,我比较喜欢于斐唱歌啦,就很炸。”
唐之阳:“乐乐觉得呢?”
乐时没想到话题会cue到自己,颇为迷茫地抬眼,看了一圈红烧肉抢夺无果、铩羽而归的任风风,又看眼不远处与江河、周望屿相谈甚欢的于斐,回答:“他唱歌……有股汽油味。”
万幸:“rokg son!”
任风风:“哈哈哈哈哈太贴切了吧,他这人很奇怪的,在录音室练歌不像练歌,像在开机车。刚来那会,唱《顶楼》《极恶都市》这种歌,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但都绝赞好听。不过最近不唱了。”
唐之阳饶有兴趣:“最近他唱什么?”
任风风露出疑惑嫌弃的神情:“他唱《甜蜜蜜》,一唱就半小时,简直不能忍。”
乐时:“……”
那头的于斐捂着鼻子侧过身,打了个刁钻喷嚏,莫名其妙地皱了皱鼻子,向乐时那桌看去,对上了双十分冷淡的眼睛,他挤了挤眼睛,露出一个开朗爽快的笑容,乐时果然转过眼睛去,再也不看他了。
当然,他们在练习中也并未忘记还有个综艺小插曲,变装的衣服发放的那一天,宿舍区简直就是群魔乱舞的现场。乐时至少在路上看到了五个对他说真相只有一个的江户川柯南,还有要成为火影/海贼王的男人若干。
当他打开213大门的一刹那,又极其迅速地关上了。
“你们赢了……”
门那头鼓噪道:“我鲨鱼辣椒觉得来者并不简单。”
粗声粗气的搭腔:“我蝎子莱莱也觉得那必是我们乐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