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屏幕一亮,一条短信孤零零地跳进了消息栏。

不在通讯录的熟悉号码。

——我觉得你应该把椅子调低,睡一会。

他越过灰底黑字的气泡,看向前座的于斐,他坐近走道的位置,低着头,脑袋上扣着一顶棒球帽,露出半截脖颈与一点耳尖,没有戴耳机。舒张的肩膀宽阔而隐见线条,分明是朗硬简洁的线,却莫名显得有些孤单薄削。

乐时垂下眼睛,回复栏写写删删,终于还是一片空白。

气泡又跳进一条。

——我没事。

大巴车停了,信号灯红色的光芒映照在数以亿计的雨滴上,在玻璃窗上投射出六角形的亮色光斑,乐时将太阳穴抵在食指的关节上,耳边的音乐渐渐停止,绿灯使得静止的车海开始流动,手机屏幕进入休眠,又忽然一亮。

——你相信我吗?

乐时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虽说是暴雨,但现场仍然聚集了不少热情如火的粉丝,五彩斑斓的雨伞上印着别致的应援语,各色各异的玻璃雨衣与鲜艳的手幅交相辉映,漂亮精致的灯牌在模糊世界里拖曳出霓虹的尾巴,闪光灯与快门声几乎比雨点还要磅礴壮观,虽说通道旁拉起了警戒线,保安也张臂疏散人群,但场景仍旧不免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