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的声音沙哑而放肆,音域完完全全、不予保留地扯开、拉长、升高,是所向披靡、挣脱囚牢的呐喊。
暴雨紧跟着高亢的副歌瓢泼如注,电流的杂音危险地响起来。
乐时半个探出窗的身体顷刻透湿,他朝泼天的雨幕大吼一声:“于斐,你神经病啊!”
他猛然合上了窗户,一切归于模糊静寂,心底却有一腔血却在愤怒地击打窗页。
乐时静静在室内站了五秒钟。
他看见昏暗灯底下写错的满页导数列式,从第一个小项就求错了数字,但那又怎么样,有些人生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公式,可那些涂涂改改的笔墨、长篇大论的推求却是真实,是无法褪色、无法重来的笔迹,像一首摇滚一样的疯狂而放肆。
乐时攥紧双拳,砰然撞开房门,在父母的惊呼与咒骂中,毫无反顾地冲进滔天的雨幕里。
十八岁那年的盛夏,有少年站在暴雨中,为他竭尽全力地歌唱。
06
所以那首歌对于他,对于于斐,都仅仅属于那个暴雨瓢泼的夏夜,不属于任何舞台,不属于hp,更不属于楚湘东。
乐时站在暗角,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