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们谈恋爱,天要管,地要管,见不得光,上不得面!他们不比别人高贵,但也不该比别人低贱,蝼蚁也有躲在泥土下交配的权力,他为什么不能在人群中亲吻他的爱人?
沈平格揽着他的腰,车子又开始慢慢行驶,终于走出了夜市,反客为主,将他抵在车门处,手垫在他的后脑勺,防止连燕磕着头,车厢里都是细微的水声,连燕最后的埋怨也没了,身子骨都软掉,沈平格感受到了他的脸颊处的湿滑。
松开,连燕抽泣着给他比划。
-对不起。
像是胡言乱语,又同他比划:我爱哥哥,我爱你,很爱很爱。
“其实我很生气,你从来都不信我,不信我能处理好这一切,我是有多无能,才会让你觉得,只有你能扛这一切,”他们都在暗处了,斑驳的光影偶尔映亮瞳仁,深色的,沈平格看他的嘴唇,大拇指擦过,声音有些哑,“不是哥哥吗?怎么不信我呢。我不想让你觉得那么累。”
他们只是对视着,好像时间静止。
“你很漂亮,我一直都这么觉得,尽管这个词不是为男孩子准备的,”沈平格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在四月初,声音也像这四月,莫名让连燕想到了黄昏的霞光,氧化的苹果肉,和鸽灰色的云堆,他说,“你该是盛开的,别枯萎在我手里。”
连燕忽的没那么累了,他朝沈平格笑,尽管他脸上还有泪痕,并不那么好看。
出租车停下了,出租车司机明显不自在,说:“仁兴百货到了,四十五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