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伞吧,统一发的,一个房间的人用一把伞,质量谈不上多好,伞面薄的很,稀疏的透着外面阴暗的光,沈平格撑开了伞,揽过他的肩膀,这该是亲密点的动作,但也抵不过心里有点鬼,之间总是留点缝隙——就当是给空气一点留身之地。
地上的水堪堪淹没过脚面,只是遭殃了鞋子。
到了酒店,伞面“啪”的收起来,伞面上的水哗啦啦的洒下来,全落在酒店门外的大理石板上了,雨伞就放在门口了,组织方会统一来收。连燕跟着沈平格朝里走,鞋子里进了水,走路的时候有闷闷的声音,他仍在走神,脑子里全是比赛时候的题目。
连燕写了诗歌。
拿起笔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起了强烈的抵触心思,不想比赛,也不想待在这儿,但要说去哪儿,他心里也不知道,想写诗歌也是兴起,他读诗不多,也没写过几次诗歌,他这么胆小一个人,倒是在这种场合头次大胆了。
电梯停在f15,沈平格刚按下了按钮,酒店门口突然有喧喧嚷嚷的声音,突兀将沉默敲碎,连燕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一眼看到了汪岛,他同另外四个人一起嬉笑着走过来。
“谁知道会出那种题目,存心为难人的,”汪岛声音很大,他抬了抬手,把沾了水的眼镜摘了下来,别在衣服上,“我就随便写了点,本来也没指望拿奖。”
“写完就算完事儿了,”旁边一个男生也跟着笑,男生生的很白,几乎有种病态的苍白,颧骨有些高,穿着黑色的短袖,“管他怎么样。”
“你就听卫子平说,他作文可好了,”旁边一个女生曾莉插嘴,“他可没随便写,我写的时候瞟了他一眼,靠,都快写完了。”
“应付才写的快,”卫子平说。
声音渐近,连燕本能的对人多的场合和聒噪感到不安与恐惧,他下意识靠近了些沈平格,紧紧盯着led屏上不断减少的数字,盼着电梯快点来。汪岛却是看到了他们,招呼道:“哎,平格,你和连燕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