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卓霜的记忆里外婆一直是个很优雅的老太太,不会这样失态地大喊大叫,更不会露出这样恐怖的表情。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他正在说的事情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都过于残酷荒诞了。
“闭嘴!卓霜我让你闭嘴,听到没有!”外婆扯着嗓子厉声呵斥道,因为用力过度,连她脖子上凸起的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让你闭嘴,不要再说下去了!”
“外婆,谎言是不能一直持续下去的,你和外公的谎言让我从记事开始就憎恨着那个孩子,明明他和我一样都是受害者。”卓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那句话说完了,“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那天藏在门后看我们谈话的那个人。我喜欢他,而他也喜欢我,我们现在在一起,今后也会一直在一起。”
让道德伦常的条条框框去见鬼,他不在乎,也没法把江愁和这个下流不堪的男人联系起来,他只知道他很喜欢江愁,喜欢到想和时时刻刻他在一起。
“荒唐!”卓振宁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气得浑身发抖,“荒唐!”
卓霜波澜不惊地瞅着他,浅棕色的眼睛像两颗冷冰冰的玻璃珠,无机质一般地倒映着暴怒的卓振宁。
一手造成了如今这种尴尬局面的人居然说他荒唐,换个场合他一定会因为太过荒谬而大笑出声。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荒唐?”他轻声询问着眼前的始作俑者。
“凭我是你爸!”卓振宁彻底撕下了温文尔雅的伪装,“执迷不悟,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