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独自一人面对黑暗中的所有,也不要让他短暂的得到过又再度失去。
“你说的很对,我不该出生,我给很多人带来了不幸,如果那天我真的死了……”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就像杂物上的一握灰,轻轻一吹就散了,“很遗憾,你的愿望没有达成。”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这样黑了,巷子外的路灯依次亮起,朦胧的光火照亮了他和卓霜的侧脸。
远处的嘈杂人声,车水马龙,高楼映照下的万家灯火,反衬得他们四周格外幽暗静寂。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卓霜的语气变得急躁起来,“你在威胁我吗?”
“我知道。”
溺水的当天晚上他其实至始至终都清醒着。
环绕着他的氧气从无形的气体到坚硬的固体只是眨眼间的事,上一秒他还能自如地呼气吸气,下一秒不论他如何努力地张大嘴呼吸,氧气就像是一层覆满他全身的薄膜,只停留在表面,怎么都进不到身体深处。那逐渐窒息的几十秒钟里他已将死的滋味尝过了一半,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如果我早点去死的话,可能多许多人来说都是解脱……”
如果他早点去死,江素晴的人生不必被摧残至此,他外公外婆也不至于积劳成疾,而卓霜……
“够了!”见他仍旧不知悔改,卓霜霎时暴怒,“你给我闭嘴!”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惊愕之余,江愁又觉得有点好笑,“我在认同你的观点,我不该出生,或者早点去死也好。”
这些都是那天卓霜亲口和他说的原话,和他过去曾有的无数阴暗念头一拍即合——他是累赘,是那些爱他的人人生中最大的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