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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看的……”

其实信封就在他的口袋

里,染着他体温的牛皮纸一面质感略有些粗糙,一面又很光滑。看见卓霜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一下子闭上嘴。

正常的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没什么好看的这种话——这是他外公外婆的遗物,是他们最后的回忆,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贬低否定它们?

卓霜看了他很久,久到他都心虚地错开视线,忽然有一只手落在他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啊。”卓霜不解地望着他,手指继续在上面摸索,“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手又一直在抖,以为你生病了。”

“我没有生病。”他勉强挤出个笑容,不敢看卓霜的眼睛,“我没有生病。”

“希望如此。”卓霜松开手,眼中闪着复杂的光,“如果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说什么都会跟你一起去的。”

他到底什么意思?他发现了吗?江愁只觉得心跳得很快,一半是恐慌一半是煎熬。

卓霜把他的一系列反应看在眼里,然后猝不及防地靠近,抵着他的额头,“我快没有耐心了,你告诉我,我还要等多久?”

江愁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上周他请求这个人给自己一点时间,等他处理好一定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谢顺的事情的话很容易就能说清楚,但他心知肚明他需要坦白的事情何止这一件?他撒了太多的谎,谎言互相牵扯、粉饰太平,将丑陋不堪的真实伪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而江素晴的事情就像一记警钟,告诉他谎言无法永远持续下去,到了被揭穿的那一刻,无论他的初衷是什么,这些伤害都会加倍地回到他在意的人身上。

他从没指望能完全地骗过卓霜,他只是在用最拙劣的方式为自己拖延时间。他就是这么自私又冷血的一个人,哪怕其他人会因为他的谎言受伤,也永远都把自己的事情摆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