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满了租房、水电维修小广告的楼道阴仄潮湿,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油腻味道,上到三楼,看到那扇油漆斑驳的铁门,江愁恍惚了一瞬,仿佛又回到了小的时候,他端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陪隔壁的老奶奶听广播聊天。
就在这时,隔壁的门开了,走出来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姑娘。
“刘奶奶还好吗?”江愁下意识地问道。
女孩子迟疑了一下,略带歉意地说,“奶奶几个月以前摔了一跤,然后没挺过去,上个月刚走。”
江愁心中五味杂陈,“不好意思,节哀。”
女孩冲他笑了下,“没事,知道有人还念着自己,奶奶也会高兴的。”
他进屋的时候江素晴已经到阳台那边去了。屋子里许多摆设的位置都变了,外公的扶手椅不见了,多了一张半旧沙发,给人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租客退租以后把自己的大部分东西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没什么价值的垃圾。反正都是要拆的,江素晴骂了两句没素质不要脸就再没有后文。
江愁在客厅里走了两步,突然在自己以前房间门前停住脚步。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这里真的就有这么破旧,为什么这里看起来比他记忆中还要不堪?
90平,两室两厅的老房子,租出去的时候江素晴特地交代过有些东西不能动——他外公外婆衣服大部分都在出殡那时烧了,少部分跟剩下的旧东西都集中起来锁在这两幅柜子里。
江素晴找到钥匙,把里三层外三层锁起来的柜子打开,一股混杂着樟脑辛辣气息的霉味扑面而来,他们两人同时掩住了鼻子。
“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的。”江素晴咳了两声,“你也知道,那边位置不大,我前几天面前清了点位置出来,你捡重要的拿,剩下实在拿不了的只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