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里,他逃避着这一切,贝斯手所言“喜欢”他也不是毫无察觉。悉数种种加在一起,李逾白很难面对曾经了。
是贺濂逼迫他去喝以前喜欢的酒,听到那句话。
然后他面对了才发现,熟悉的环境,旧友的告白,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难以启齿,也没有让他动摇分毫。
“我还是想问一句啊……”贺濂说话时音节黏在一起,似乎就能显得不小气,“那个小溪,你们以前关系很好么?还有阿辉又是谁?”
“还说无所谓呢?”李逾白挑起眉看他。
贺濂盯着柏油路的白线,吹了声口哨。
“阿辉是乐队主唱,以前,我老和他们混在一起。学校里大家都想着绩点、讲座、科研论文和奖学金之类的,家里爸妈更喜欢李山青也不在乎我学得怎么样,自己孤零零的,就想找点存在感。”李逾白往后仰,手指把安全带扯来扯去。
“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吗。”贺濂松开一只手掐李逾白的脸。
李逾白让他专心开车:“人嘛,社会动物,我从小就这么觉得,如果没有谁让我有这个存在感,会非常焦虑——被星探找到签了光华的时候,一方面觉得应该找点事做让自己忙起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缓解这种焦虑。”
贺濂轻声说:“什么焦虑……我知道你喜欢唱歌。那天看见你,就像光一样,沉在旋律中间……两周年那首歌,特别好听。”
李逾白说:“之前唱得不好,想给你再听一次。”
“这样吗?”贺濂的侧脸被透过车窗的路灯光芒笼上一层朦胧的橘色,“但在我心里,酒吧那次是很好很好的。”
李逾白转过脸去,盯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