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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漓回过头来看他,神情稍微缓和下来,摸了摸他的脸,掏出车钥匙:

“乖,我有事出去一趟,我回来之前你不要走,行不行?”

谢卓言没吭声。

窗外电闪雷鸣,瓢泼大雨越下越猛。

谢卓言从窗台往下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贺漓的车亮着大灯开走了。

谢卓言拉上了窗帘,坐在床上愣愣地抱着膝盖。

等他摸出手机想给贺漓打个电话的时候,他从按掉的屏幕倒影上看见自己脸上的泪水。

……

窗外一片阴霾,阴雨连绵。躲雨的乌鸦站在窗台的一片绿萝上,水珠打湿了它的羽毛,除了胸脯还在起伏,浑身一动不动。

谢卓言犹豫了一下,抬手将窗户拉开一条缝,乌鸦却受了惊,慌忙往外跳了一步,扑闪了两下翅膀腾空而去。一片漆黑的鸦羽遗落在窗台的绿叶之间,谢卓言伸手把它掂起来,扬手一挥,漆黑色的羽毛像一叶小船,在雨幕里晃晃悠悠地滑落,落在同样漆黑的一把伞上。

撑黑伞的男人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左手撑伞,口袋里鼓鼓囊囊的,正抬头看着这个窗口。不知道他在这里多久了。和谢卓言对视的瞬间,那人长着黄岑的脸。黑衣人从口袋里摸出摄像机,朝他“咔嚓”拍了一张,似乎还隐秘地一笑,若无其事地走进了雨幕。

全身的血液瞬间翻腾而上直冲头顶,心跳骤然暴涨到了极限,谢卓言猛地关上窗,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谢卓言骤然睁开了眼睛。

他大口地喘着气,摸了一把额角的汗珠,稍稍冷静下来,发觉自己正躺在床上。

原来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