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卓言知道他愤懑的时候才会这么不分场合地抽烟,悄悄地看了他一眼,隐约看见他眼睛里有点血丝。
“别在这儿抽烟……”说着,谢卓言忽然很没底气地失了声,哑然道,“要抽烟的话到外面去。”
贺漓抬头看了他一眼,把烟头按灭了,随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和一个打火机——那是刚才从谢卓言手里抢下来的。
一时间,谢卓言喉咙干涩地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把烟盒顺手丢进了垃圾桶,打火机攥在手里。
“以后不许抽了,”贺漓坐回沙发上,一手把玩着那个打火机,严肃道,“我也不抽了。”
看他神情相当严肃,谢卓言就知道,他恐怕不是在开玩笑。
贺漓烟瘾不小,胃病犯了就一包接一包的抽。从前谢卓言软硬兼施、软磨硬泡了那么多次,都没能成功让他戒烟,只要谢卓言不在他跟前的时候,他私下里还是抽得很凶。
最终反倒是以这种方式让他戒了烟,谢卓言有点哭笑不得。一时间,内心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好像有一团什么东西把他的喉咙封住了,让他说不出话来,之前那股嚣张跋扈的劲儿也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低着头不吭声。
“其实我很少抽。就是偶尔。”谢卓言哑着嗓子开口,眼神不愿意看他。
贺漓把手抱在胸前,略略偏头打量了他片刻,似乎是在确认这话的真实度。眼见着氛围越来越凝重,谢卓言不知道为什么一副要被他搞哭了的表情。
贺漓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太重的话,于是叹了口气,摆摆手:“你那是什么表情,跟我逼良为娼似的……算了算了,以后别抽了就是了。”
谢卓言烟瘾还不大,戒了也不太要紧,但是贺漓烟瘾大,要戒烟的话肯定就很难受了。和他对视一眼,谢卓言攥紧了袖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贺漓率先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和寂静。他语调尽可能地轻松地问道:“愣那儿干什么,快点换衣服啊,你不打算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