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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夫妇客气,但亲戚朋友都看不上何朗。即便何朗嘴上不说,周云飞也知道他的自尊心快要碎成末了。gān脆躲开那帮人,跟何朗一起去了天津。痛痛快快地玩,尽享离别前的缠绵,直到把人送上船。

船上船下遥遥相望,热恋中的人依依惜别,周云飞回北平时眼睛还是肿的。

付闻歌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这一个多月经历的事,比他将近二十年人生经历的还多。好在都过去了,白育昆出了院,白翰辰的身体也恢复如前,乱成一锅粥的家终于风平làng静。

中午回小院吃饭,周云飞没见着方婶赶紧问人去哪了。他没听何朗提起过方婶要走的事儿。

“他大概不好意思跟你说吧。”付闻歌能体谅何朗的心思,“年前有人给方婶介绍了份活儿,说是城南那边有户人家给老爷子做寿,要搭棚子开流水席后厨缺人手。她跟那认识个厨子,五十来岁,鳏居多年也没孩子。厨子相上方婶了,愿意养活她和何瑄何兰,方婶也觉得岁数越来越大该找个依靠,就应了。前些天她去白家找我,托我把婆婆给她的金戒指留给你,嗯……我放你屋抽屉里了。”

寡妇再嫁,便是失了贞洁,会让子女脸上无光。不到万不得已,通常不会走这一步。周云飞心里明白,这是方婶不愿给他跟何朗添累赘,找个男人嫁了,有份依靠,省得将来累他们为自己养老。还把婆婆给的戒指留给他,便是说明认下他这儿媳了。

他问:“那厨子住哪啊?我去给她送点钱,何朗上船之前留了钱给我。”

付闻歌为难道:“那厨子是山东人,烤挂炉鸭子的,已经带方婶回济南了。”

“没留个地址?”

“留了,跟戒指一起压你抽屉里了。”

周云飞蹦跶进屋里,不一会又出来,推上付闻歌的自行车往院外走。鉴于老三被绑的事儿,白翰辰坚决不让付闻歌骑车上下学了,他就把修好的车放到小院里给陈晓墨和周云飞用。

“不吃饭去哪啊?”陈晓墨问。

周云飞的声音从院墙外飘进来:“去趟邮局,给方婶寄钱!”

“急性子哩。”陈晓墨摇摇头,把装饼子的笸箩往付闻歌面前推了推,“咱先吃吧,待会给他带点去学校。”

新来的丁婶做饭没方婶做的好吃,付闻歌本来就不觉着饿,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陈晓墨见他不吃了,问:“咋哩?”